教训?温庭姝哪来资格教训他?她只是很恼怒, 他怎敢青天白日的来宋府找她?温庭姝只想过平静日子, 他为何总是要来扰乱她, 他真的要逼死她么?
温庭姝无可奈何地看向他,声音颤抖含怨:“江世子,你是不是非逼得我去死你才满意?”
江宴敛去笑容,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嗤笑一声,“你放轻松点。你就算恪守妇道,如今这副这般慌里慌张的模样,人家看了也要误以为你在与我偷情。还有,我不是来找你的。”他俯首,在她耳边轻而缓慢地说道:“宋、夫、人。”
那三个字透着若有似无的讥讽,温庭姝怔了片刻,然后脸蓦然一热,他不是来找她的?那来做什么?
江宴抬起头,看着她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地看着他,他收回手,双手交叉环抱,凤眸淡淡地睨着她,声音变冷:“宋夫人,要不是我,你可就要成为寡妇了,到时你上哪儿去找你的夫君去?”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冷漠疏离,温庭姝面色微白,然后去想他的话,然后一惊。
难不成春花说的那名侠士便是他?温庭姝顿时羞得满脸绯红,“抱歉,我不知晓是您救了我夫君。”
“现在知晓了,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我?”江宴挑了下眉,神色莫测。
温庭姝回想自己方才对他的态度,不禁有些懊悔,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听到春花的叫唤,“小姐……小姐,您还在么?”
温庭姝一惊,看了江宴一眼,然后正色道:“江世子,感激的话便留到正堂上去说吧。”
在江宴的冷眼打量下,温庭姝顶着压迫力,整了整衣服,才从月洞门走出去。
“春花,我在这边。”温庭姝微微一笑,努力维持从容之姿。
春花看到温庭姝从废弃的小院里走出来,不由吃了一惊,惶恐道:“小姐,你怎么进那里面去了?”
春花连忙上前扶着温庭姝跨过栏杆,然后帮她拂去背上沾着的一些灰尘。
“方才好像有人叫了我一下,也不知晓是谁,便进去看了一下。”温庭姝随意扯了个慌。
春花却听得头皮发麻,只当是那院中的鬼魂,“小姐,那你看到是谁了么?”
“进去之后才发现并无人,许是我的错觉。”
温庭姝道。
春花瞬间吓得腿软,“小姐,不会是鬼吧?”
的确是阴魂不散的“鬼”。温庭姝心中暗忖,却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这天已经快暗下来,哪里是青天白日?春花心里怕得不行,“小姐,我们快走吧。”
温庭姝摇头笑了笑,神色复杂地看了那月洞门,才跟着春花一同离去。
两人一同来到正堂,屋内坐着孙氏,宋子卿,苏雁儿站在宋子卿的身旁,孙氏的旁边还有王姨娘,佩秋也在,坐在孙氏旁边的小圆凳上,温庭姝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左侧位置上的江宴。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那一袭艳丽张扬的红衣与这屋子里的人和摆设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模样生得太好,到哪都引人注目,温庭姝不过扫了一眼,便看到屋内那些丫鬟的视线全都偷偷的放在他身上,连佩秋这小丫头都一直盯着他看。
温庭姝一跨进门槛,便引起众人的注意,除了江宴,其余人都朝她看了一眼。
温庭姝来到宋子卿身旁坐下,看向宋子卿关切地问道:“夫君,我听闻你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强盗?你没事吧?”
宋子卿温声回答:“无事,幸好遇到了江世子,江世子武功高强,很快便制服了那几名强盗。”
温庭姝目光落向江宴那边,恰好见他也看过来,温庭姝很快地错开视线,目光刚好停在苏雁儿身上,却发现苏雁儿也在看着江宴。
因为江宴在温庭姝的对面,所以苏雁儿看向江宴时,脸会偏向她这边,温庭姝看到她的目光有些波动,不觉微蹙眉头。
再看向江宴那边,却见江宴目光也若有似无地看向苏雁儿,温庭姝置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握起。
这时,孙氏朝她看来,唤了声,“庭姝。”随后看向江宴,与她介绍:“这位便是江世子,子卿的救命恩人。”
温庭姝闻言站起身,向他端庄行一礼,表示感谢。
江宴唇边微动,浮起一轻浅的笑容,他亦站起身,朝她微欠身,优雅地行了一见面礼,随后与孙氏说道:“时辰不早,孙夫人,容在下先行告退。”随后又看向宋子卿,含笑道:“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子卿你。”
听闻江宴最后那句话,温庭姝心咯噔一下,他和宋子卿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世子,我送你。”宋子卿站起身,说道。
直到两人出了屋子,温庭姝仍旧在思索着这件事,随后目光落在苏雁儿那处,见她视线一直看着门外,目送着他们离去。
温庭姝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沉了沉。
温庭姝与苏雁儿一同回了内院,到了温庭姝的院子,彼时暮色已至,温庭姝却还没有用晚膳,便让苏雁儿留在她的院子里一起用膳。
两人进了后堂,秋月已经掌上了灯,温庭姝携着苏雁儿的手坐在坐榻上,这才问起她与宋子卿回来时的遭遇。
苏雁儿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她抚着心口,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然后与温庭姝说起遇到强盗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