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不明白话题怎么又回到了那夜的事上,明明那夜之后,他便一直没有来找她,也没有回信,温庭姝不得不怀疑,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的消遣。
温庭姝正色道:“世子,若是那夜的事情,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除了心,其余的我无法给你。我们如今这般私下来往,已经是极其出格的事情。”温庭姝顿了下,才道:“你若一心追求肉-体之欢,你尽可去找别的女人满足你。”
江宴定定地注视她片刻,忽然轻声一笑,“温小姐真是厉害,连肉-体之欢,让别的女人满足我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江宴虽是笑着,语气却令人感到有股危险的感觉。
温庭姝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脱口而出这种羞耻的话,自己一定是被他气过了头,或者是近墨者黑。
江宴伸手轻碰了下她的脸颊,语气又变回轻松的口吻,“温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很口是心非?而且很不擅长在我面前掩饰情绪。”
温庭姝被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得心慌了下,她别开目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江宴俯身,凑近她因紧张而变得绯红的面庞,低语:“你嘴里说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时,看起来简直快要哭了,你的表情像是在告诉我,我若去找别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
凑在耳畔的温柔低语让温庭姝顷刻间心慌意乱,她板起脸以此掩饰真实情绪,“你胡说,我内心并未这般想。”
“是么?”江宴挑了下眉,又轻叹一声,“若是别的男人一定会被你气走,以为你根本不爱他。”
温庭姝暗忖,若是别的男人怕是会很高兴吧,巴不得自己的妻子大方不吃醋,好让他左拥右抱。
“真不肯原谅我么?”江宴低声询问。
温庭姝抿唇不语,内心愈发坚定自己不能够再相信他的种种花言巧语。
江宴见状又叹了口气,有些烦恼似的从她身边离开,没有再继续请求她的原谅,“其实今日我前来找你还有一件正经事。”江宴走到离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让她放松自己。
与他的距离变远之后,温庭姝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起来,她仍站在书架旁:“何事?”
“昨夜你可曾看到那男人的长相?”虽然不愿意让她想起昨夜可怕的经历,然而至今为止,组织里的人竟然都未能得知那采花大盗的长相,江宴只想快点抓住人,以免那采花大盗继续为非作歹。
温庭姝不知道江宴为何想要知晓此事,她不愿回想昨夜的事,但江宴既然问了,她也只能认真去回想,然后她点点头,“记得。”昨夜在窗旁那人扑向她,借着外头的月色,温庭姝看清了他的容貌。
“很好。”江宴笑了,“温小姐,你画技很好,能否将那男人的长相画出来?你且放心,昨夜的事我不会与任何人透露一句。”
温庭姝闻言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也很希望赶紧抓到采花大盗,她很害怕,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女子受到那采花大盗的摧残,“我待会儿回去便画。”
秋月一直守在外头,偶尔禁不住好奇地离开坐着的廊道,走到庭院中,仰头往屋檐上看看,她总觉得屋上头好像有动静,她觉得真不是自己疑神疑鬼,难不成这院子真有鬼不成?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秋月越想越后发凉,觉得廊道里阴嗖嗖的,秋月不禁又走到太阳照射到的庭院中,想着太阳照到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鬼了。
就在这时,江宴从屋中走出来,秋月连忙上前行礼,“世子。”
刚行完礼,一道身影‘嗖’的一下,从屋上跃下,只把秋月吓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到,当她看清时,才发现是江宴的随从李挚,他人高马大,笔直地站在江宴身后,如同一座没有表情的木雕。
他没理会她,径自走到江宴身旁,不苟言笑地道了声:“爷。”
“你看把人姑娘吓的。”江宴失笑,随后看向秋月,“进去伺候你家小姐吧。”
李擎面上露出一丝异色,跟在江宴后头,在来到秋月身旁时,顿了下脚步,道了声“抱歉”才离去。
秋月抚着仍旧扑通乱跳的心口,回过神来,不由回头恨恨地瞪了眼李擎的背影,她说怎么好像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她似的,原来是这个挨千刀的跟屁虫。
* *
温庭姝一回到院子便碰到了宋子卿。
“夫君,不是去找友人了么?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温庭姝心中并不希望他回来这般快,他在的话,她要顾着他,根本没时间作画。
宋子卿温声回答:“文衡不在家,便回来了。”
温庭姝想起一事,便道:“今早雁儿没有来妾身这边请安,听说是身子不适,你可要去看看?”
宋子卿闻言微怔,看了眼温庭姝,见她神色如常,便道:“我待会儿再去吧,你用午膳了么?”
温庭姝道:“还没有。”
“那便一起吃吧。”
两人进了屋,春花安排好了午膳,请两人过去,用膳过程,温庭姝与宋子卿说起苏雁儿的事,“夫君,雁儿进府也有些时日了,这段日子妾身看得出来雁儿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妾身觉得再让雁儿没名没份地跟在你,总归不大好,我打算与婆婆说,找个黄道吉日便让夫君收纳了雁儿,夫君觉得可成?”
宋子卿闻言脸上没有笑意,这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可不知为何,看到温庭姝贤惠大方地替自己张罗纳妾一事,他心中却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