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惜字如金?”清河公主看着他的脸片刻,“脸瘦了,你自己住在外头可要好好吃饭。”
“知晓了。”江宴仍旧不咸不淡的口吻。
清河公主微撑起身子,“我的儿,最近我听闻城内出了一名采花大盗,为娘有些怕,你陪娘几日吧。”
江宴凤眸微眯,打量了清河公主一眼,莞尔一笑,“母亲,放心,采花大盗看不上你这种的。”
清河公主也听闻那采花大盗喜欢贞洁的女子,而且这公主府他也不敢进,她不过是借口留他住几日罢了,却没想到她这儿子如此不给她面子,清河公主嗔了他一眼,“不乖的小孩。和你那死鬼爹一样。”
“怎么,父亲又气你了?”江宴接过宫女递来的茶,饮了一口,笑问。
“嗯,两日未给我回信,定是骂不过我,怕了。”清河公主冷笑一声。
江宴听闻此言没由来得想起今夜温庭姝抱怨他没有给他回信,便问:“你们何时喜欢上写信了?”
清河公主见江宴问,便与他说起了近来的事。
原来就在前几日,定北侯骑马出街,与清河公主的男宠的马车冲撞在一起,那男宠认不得定北侯,十分嚣张地命他让路,又直接报出了清河公主的名号,定北侯看不惯他傅粉涂脂,纤媚窈窕的模样,当面斥了他一句:“屈居妇人胯-下,真是大丈夫之耻辱。”
那男宠十分气愤回去便向清河公主打了报告,气得清河公主当即写了封信叫人送到定北侯手中,信中内容故意歪解他的意思:“当初将军不也屈居本公主胯-下,否则何来吾儿?”
定北侯见信,俊脸亦气得一白一红,立即回信:“此的确乃本侯毕生耻辱,不提也罢。”
清河公主收到信时,心情已然平定,见内容不过冷笑一声,当即提笔写道:“将军若视吾儿为毕生耻辱,不若你把吾儿重新塞回到本宫的肚子里。”
定北侯收到回信时正逢酒醉,沉着眉眼将信看好了片刻,才提笔洋洋洒洒地写道:“先人曾说莫与妇人论长短,只因妇人爱胡搅蛮缠,今日一看,先人诚不欺我。”
清河公主原本已经不打算理会那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看到回信内容,不禁又来了气,气不吐不为快,梳妆到一半,又去回了信:“呦呦呦,连字都写得软趴趴的人还作起学问来了,你倒说说是哪位先人说的?”清河公主一口气写完,全是大白文,连“将军”的敬称也省了,只以“你”称呼。气得不浅。
定北侯收到信时正在校场练武,看到信的内容,默默地离开校场,去了鲜少踏足的书房翻了大量书籍,却找不到那句话出处,最后只能回道:“本侯祖先说的。”
信送出去后,定北侯很快收到了回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哦,原是死鬼说的。
自这封信出去之后,清河公主便不曾再收到回信,清河公主等了两日,等不到回信,内心极其烦躁。
信的内容清河公主完全不避讳地告诉了江宴,江宴听完之后,内心颇有些诧异,他竟从信的内容中听出了调情的味道,随后再次想到温庭姝抱怨他不回信。
次日一早,温庭姝梳妆完毕,秋月从外头进来,脸上神神秘秘的,待春花出去后,秋月笑嘻嘻地拿出一封信交给温庭姝,“世子给你的。”
温庭姝愣了片刻,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愿听教诲。”
什么意思?温庭姝一头雾水。
第42章 ◇
◎“世子是一个很完美的情人,但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一旦你成为他的◎
温庭姝收到江宴的信, 疑惑了好一阵,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想起来回信给她,直到想起昨夜自己与他说过的话, 她当时好像问了句, 他为何不给她回信。
难不成便是这个原因?
温庭姝看向秋月,“这信你怎么来的?”温庭姝一边将信折叠起,一边疑惑地问她。
“小姐,奴婢掉了只耳环,想着是落在了梨香小院里, 奴婢方才过去找,恰好在那里碰到了李挚,他便将信交给了奴婢。”秋月回答道。
温庭姝不觉蹙了下眉, 问:“他去如何进到宋府的?”夜里还好, 如今大白天的,温庭姝有些担心他的形迹被人窥破。
秋月怔了下, 她当时看到李擎,十分吃惊, 加上很烦他, 接过信便走了,也没有多问,秋月惭愧道:“奴婢也不知晓, 要不奴婢回去看看他还在不在?”正好她再找找耳环, 她方才还没来得及找。
温庭姝想了想,还是道:“不必了。”
话刚说完, 宋子卿便来了, 温庭姝连忙将信收进朱漆镜匣里, 随后起身离开妆台, 却看到宋子卿正盯着镜匣看。
温庭姝不露声色地移了移步子,挡住他的视线,温婉地笑了笑,“夫君怎么过来了?”
一旁的秋月担心宋子卿发现端倪,心口也跟着狂跳,好在宋子卿最后什么也发现。
“无事便不能来了么?”宋子卿温声道,走到温庭姝身旁。
温庭姝微微一笑,随后道:“夫君,妾身已经和婆婆商量过雁儿的事,婆婆说公公那边来信说任由婆婆做主,婆婆同意夫君收纳雁儿,妾身选择吉日,是这月的月底,夫君觉得可行?”
宋子卿神色如常,“嗯。可以。”
温庭姝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怎么欢喜的模样,内心略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