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不是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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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萧珍向单位请了年假,在家盯紧顾萧的一举一动。
临近春节,青川的冬天基本都盖着雪,冷热气团撞击在窗扇上留下薄薄一层水雾,映不清顾萧雅秀精致的五官。
电子表八点整准时报响一声,顾萧笔尖一顿,不可闻的呢喃了两个字,然后继续沉着脑袋,思维不停歇的抠着公式一遍遍过题。
空闲时尝了颗草莓,酸涩难忍。
时钟走着针,转眼已是凌晨,顾萧合上习题册,看了会儿窗外势头渐大的飘雪,手背由下而上划了划颈侧,起身去拉窗帘。
纷扬的雪花落在路灯撒下的那片橙黄光亮里,少年坐在路牙边,双臂搭上膝盖,眼神木讷的望着前方一处,嘴里含着烟。
再一眨眼,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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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公园里,言铭肘臂支在身后,手上拿着一叠病历。趁着老话说的,正月里剪头死舅舅,赶紧在节前把一头乌黑短发理成了利落的青渣。
换一种头型确实感觉不一样,最起码能给人以“如获新生”的错觉和假象。言铭食指顶高帽檐,低头去瞧手中的蓝色病历本,上面写着医生关于“肺部病灶切除手术”的治疗建议。
30%的希望。
言铭望向湖岸对侧垂低的老树,□□。
有希望真好啊,这种感觉真好,哪怕是20%,10%,甚至是1%,言铭都觉得好,都想为了父亲试一试。
因为他没有。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言铭勾了下唇角,视线上移笔直的投向天际远方,肩膀盛着雪,感受着心脏跳动带来的剧烈钝痛。
“你终于来了。”言铭呢喃了一句,微笑着转头看过去,时间刹那倒错,顾萧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成为暖黄光片中忽略不计的一颗黑点。
他摘掉帽子,脑袋埋在臂弯下,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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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年没和父亲这样共处一室盯着老旧的黑白电视机,看晚会里一番热闹蒸腾的景象。言铭捏着言华仅剩的一条腿,带着温度的掌心用力向下施压,让他在舒适的暖意里,安然沉睡。
从卧室里抱了床绒被出来,严丝合缝盖住言华消瘦枯槁的身体,言铭坐在餐桌前用牙齿咬掉笔帽,认认真真堪酌字句,写了封信。
屏幕里的光亮一下下跳动在雪白的草稿纸上,欢声笑语靠不近言铭,他捂了捂冰冷发颤的手指,尽量让字迹能写的流畅漂亮一些。
-爸
-再有两个月我就十八岁了
-你说过的,成年之前犯下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所以你要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