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徵眸子里渐渐露出的杀意,言煦蹙眉,看着他“父亲这是想要杀了我吗?”
没想到父子二十载,自己在父亲的心中却是个随时可以杀掉的存在。
说不心寒那是假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感觉到父亲对他的关心,但却仍希望有一日当父亲会察觉到他的存在,这种想法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言徵回过神来,语气冷淡“你只要不乱跑,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就没人动你。”
“在父亲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言煦盯着言徵的眼睛,满是失望。
那望着言徵的眸子的迷茫和不解,犹如幼时的他巴巴地讨好父亲时被无视的感觉一模一样,言徵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幼时的言煦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无论学什么都很快,无论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
比起同龄的孩子,言煦可以算的上天赋异禀。
这种聪明随了他的生父,有时候言徵在想,如果言煦当初应家没有覆灭,他应该是应家的嫡长子,有着尊贵的身份与宠爱,应该会成为这长安的骄子,然后成为一个翩翩少年。
看到他,言徵就想到了他的父母,想到那些往事,所以对于他,言徵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可是看着他那可怜的哀求眼神,心中也会有愧疚,这种愧疚会使得自己更加恼羞成怒,甚至责罚于他。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渴求父爱的孩子罢了。
言徵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躺在内室里奄奄一息的阿忍。
他开口道“只要你说出那日带走你的女人是谁,我可以让他活下来。”
“我不认识什么女人。”言煦说道,“那日言晋忠差点打死我,确实有两个女人过来救下了我,但是她们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我自然也不会认识她们。”
言徵对他现在说的话是一句都不信。
他抬步上前,走到了言煦的身旁,说道“若是不交代,你就等着这个刁奴这样痛苦的死去吧。想清楚了就差人来告诉我,不过你还是别考虑太久,那个刁奴可等不了几个时辰。”
说完这句话,言徵目不斜视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冷血无比。
言煦站在原地,身子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可是他不能把纪颜宁交代出去,她不过是个侍郎府的表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被父亲知道她在暗中做的手脚,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父亲那样的人,连儿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
“少爷……”
躺在床上的阿忍轻轻唤了一声,听起来很轻,却用了他不少的力气。
言煦急忙走到了床前,看着阿忍这副模样,他心如刀绞。
阿忍从小便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还处处维护他,这些年若不是有阿忍在,他或许也活不到今日。
“少爷,你不用管阿忍。”阿忍看着言煦,说道,“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言煦忍着泪摇头;“你的命,比其他的人还要重要,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忍看着言煦,泪水也滑落下来“是阿忍没有用,没有保护好少爷……”
“别说了,我让父亲去给你找大夫,你不会死的。”言煦留下这句话,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刚想踏出院子,却被护卫拦了下来。
言煦道“去告诉父亲,他想知道的,我说。让他去请大夫来,看不到大夫,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那护卫看了一眼言煦,随后便派人去告知言徵了。
没过多久,言徵过来又带着大夫过来了。
言徵看着站在院子门口处有些失魂落魄的言煦,目光却依旧冷漠。
他还真是和他的父亲一样,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总是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是暄王。”言煦开口道,“那个女人是暄王府的人,至于她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最近的日子我经常去暄王府,都是暄王让我去的,你若是想知道,就去问暄王。”
他看了一眼言徵身后的大夫。
言徵看着言煦的眼睛不似在说谎,他示意大夫走进了院子里。
“暄王让你去王府里做什么?”言徵问道。
言煦道“他心地好,让我在王府里住,可以不受别人的欺负。”
言徵不信“他无缘无故为何对你这么好?”
言煦道“我怎么知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他好了。”
不能将纪颜宁交代出来,他只能拉上暄王,毕竟是个王爷,言徵就算是再大胆也不能对王爷下什么黑手。
而且言徵若是去问暄王,那暄王不可能猜不到自己出了事情,这样一来,他可以暗中告诉纪颜宁,也不怕纪颜宁被言徵算计个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