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会上元娇娇和纪颜宁名声大噪,前者是因为那折磨人的琴音,后者是因为令人羡慕的运气,而且这两个姑娘相貌出众,更是添了许多谈资。
以至于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元府和柳府里的说媒的人一直就没有断过。
纪颜宁身份虽然低,但是见过她的人印象都不错,除了平日里性子冷淡些,倒是挑不出其他的毛病来,更何况那日的“好运气”传了出去,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说这江州来的纪小姑娘有福运,若是谁娶了就是娶了福星。
面对这些流言,纪颜宁更是头疼。
柳聘婷却是气的不轻,虽然那些上门向纪颜宁提亲的大多是些门户不高的,但也有个别是高门子弟,让她眼红不已,反倒是自己,根本无人问津。
她自问自己哪里都比纪颜宁好,凭什么别人只看到纪颜宁!
自从纪颜宁来了柳家以后,大房里的人对她就像是对柳家的嫡小姐似的,可她明明就只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而已。
柳聘婷越想越不服气,而且自己的亲事还没定下来,凭什么纪颜宁就有那么多人亲睐?
最气人的是纪颜宁的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似乎是看不上那些提亲的人家,她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好不容易攀上柳家这个高枝,居然还挑三拣四,真把自己当成世家贵女了?
纪颜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即便她知道,自然也不会将柳聘婷放在眼里的,如今她要做的事情还要许多,没有功夫将目光停留在后宅之中。
那副假的黎山日出图送到了胡勇的手中,胡勇原本还很高兴,可是回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不对劲。
这分明是一副赝品!
但那小吏却是信誓旦旦地说是真迹,还说是他花了大力气弄来的,请人做过鉴定的,自然是假不了。
胡勇爱收藏字画,虽然仿得不错,可假的就是假的,这样被人欺骗,他的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他当吏部侍郎的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到他的这里,除了上次有在江州有个不识趣的小吏送了个假的青云砚之外,还没人这样开涮过自己。
即便是驸马的侄儿,他也不会给面子!
所以那人所求的职位,他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另一个送了不少东西的人。
那职位的事情一公布,送黎山日出图的小吏就气得不轻,自己花了大气力弄的一出,给胡勇送了这么名贵的画,他居然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纪颜宁趁着这个时候让人将手中的画以胡勇的名义卖了出去,寻了机会让驸马的那侄儿看见。
忍不下这口气的小吏直接求到了金宁长公主那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痛骂胡勇是个不讲信义的,明明收了自己的东西,转手就高价卖了出去,居然不承认,还说他送的是赝品!
金宁长公主虽然不理会朝中的人和事,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明知道是她的侄儿,竟然还坑了他,实在没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不过区区一个吏部侍郎,居然也敢和她作对!
“这是怎么回事?”言徵将手中的纸张朝着胡勇的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胡勇低着头,脸上一副愁容:“是下官的错,让人钻了空子,没想到长公主下手居然这么狠。”
那些都是胡勇收受贿赂的证据,而且还不只是长公主侄儿这个职位上的贿赂,还有着几年来他经手的事情,除了这些,在他手上得到官职的人一些人犯了案子,现在过错也统统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收受贿赂,用人不察。
“我早就和你说过,有的东西就不该碰!”言徵恨铁不成钢。
胡勇说道:“下官本也不是贪财之人,就只有那么点小爱好,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更何况做官的哪有真正的两袖清风,若不是长公主太较真,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言徵听着他还不知悔改的话,更来气了:“现在你还在狡辩!即使没有金宁长公主,迟早也会旁人拿捏住你!”
胡勇一脸苦相:“下官知道错了!所以才求伯爷救救我!现在都察院的御史都在写弹劾我的奏章,刑部也已经立了案,只怕再过几日,我的职位就不保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言徵心烦意乱,一时也想不出主意来。
胡勇道:“这件事下官真的无辜的很,他们把赝品当真迹送过来,还强说是我偷龙转凤,将真迹偷偷地卖出去了,我压根连真迹都没有见着!”
言徵冷哼一声:“你若是没确定是否为真迹,为何还要收下?我看你可不无辜啊!”
胡勇道:“分明是他们有意算计于我。伯爷,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下官就这样丢了职位啊!”
平素里也不是没有官员收受贿赂,众人心知肚明,可惜他如今撞到了长公主这块硬石头,有苦说不出。
言徵沉默不语。
回想起胡勇的这起案子,确实有些细枝末节太过古怪,似乎是有人故意设局一般。
金宁长公主与胡勇以前无冤无仇的,不至于设计算计于他。
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言徵心中忍不住一跳,被自己这个的想法吓到了几分。
这些日子以来,忠德伯府一直不得安宁,好不容易将后宅安宁下来,那背后之人又打算砍掉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