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褚萼见到吴楚的每一个瞬间,他都知道,阳光下那只蝴蝶太美了,但是总想着要跟着风扇动着翅膀飞走,飞走后就再也不会再回来。
他总有一天会将它笼在透明的玻璃罩中,他会每天都替换玻璃罩里的娇艳玫瑰,会每天更换最清澈的露水,他会让它远离一切的风吹雨打。
但是那只蝴蝶绝对不能飞起来。
他要他那只蝴蝶永远永远都待在玻璃罩中,他会抱在怀里,跟那只蝴蝶永远在一起。
车窗旁的苍白男生双颊带着病态的红晕,垂着眼慢慢将落在掌心的光线渐渐收住。
似乎一缕都不曾落下,似乎每一丝光,他都牢牢地将它抓在了手心。
出租屋中,剥完毛豆的殷缙心情看上去不错,他慢悠悠地接了一小水壶的水,在阳台上慢条斯理地细细浇着那盆看上去被太阳晒得有些蔫巴的吊兰。
现在这会,殷缙看那吊兰倒是顺眼了不少,瞧着吊兰叶子上挂满了水珠,还大大方方地多浇了一些。
殷缙放下小水壶,感觉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微微抬眼朝着楼下巷子口望去,望着小巷子,男人狭长的眼微微眯了起来。
那种被人盯着后脊背发凉的感觉又来了。
殷缙将水壶放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在阳台上望着那片看上去有些杂乱嘈杂的小巷子,足足盯着半晌,才将纱窗关上。
外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殷缙坐在沙发上,朝着刚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条毛巾的打着哈欠吴楚淡淡道:“过来。”
吴楚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懒洋洋走了过去。
男生坐在沙发上将手搁了过去,他手背上的绷带有些潮湿,被男人用剪纱布的剪刀剪开,冰凉的金属制品乍然冰压在皮肉上,让吴楚眼皮子动了动。
他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偏头嘟囔道:“轻点……”
男生的嗓音懒散,带着点困意,顺着夜晚的凉风就钻进耳朵里。
殷缙头都没抬淡淡道:“涂都没涂,叫什么叫。”
男生这句话没回,客厅陈旧的窗帘被夜风浮动,围绕着白炽光灯泡的飞蛾也安静了下来,殷缙拆开一包棉签,抬眼就看着男生偏头像是睡着了。
吴楚极少有这样的安静的时候,纤长的睫毛透着浅浅阴影,灯光撒落在了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上,显得柔和了不少。
男生看上去像是真有些困倦,穿着他给他买的短袖和短裤,递在他面前的手臂都微微下垂,松松垮垮搭在沙发沿上,有些摇摇欲坠。
能不困吗。
为了那小白花淋了好几个小时雨,第二天一早上又一大早在厨房咣当咣当做了一保温饭盒的饭菜,送到小区后又赶着去上班,傍晚下班后马不停蹄赶向小白花家里。
最后还有受一肚子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