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像褚萼那样心思深沉到恐怖的人也会在吴楚面前崩溃了。
吴楚能将一腔感情完完整整地付出,也能将那腔感情完完整整地抽离掉,一丝一毫地不给旁人留下。
后来,浑浑噩噩的沈秋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那病房门。
他只在浑浑噩噩中知道了为何褚萼会铤而走险走上要将吴楚的翅膀折断这一步。
因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地退路了。
将沈秋泽送走后,病房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吴楚脸色苍白,只偏着头安静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粒。
他在能动的范围内将身体蜷缩了起来,桀骜的眉眼间像是带着点疲备,拉耸起来。
在飘落的雪粒中,吴楚恍惚想到的不是离开时看上去崩溃的沈秋泽,而是门外伫立的男人。
他的手指蜷缩起来,像是曾经有人牵着这只手一样。
盯着窗外飘着的雪好一会,吴楚才听到了病房门被推开的动静,他下意识就望向了病房门,却发现进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例行检查的护士。
他眉眼好像又拉耸了一点,顶着个秃瓢给护士做着检查。
吴楚想着,好像男人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沈秋泽。
很早很早就跟他说过了。
但是他那时不仅没听,还梗着脖子试图把殷缙的想法给掰回来。
怪不得这会不想见到他。
躺在病床上的吴楚喉咙动了动,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而病房门外长廊尽头空荡荡的吸烟区里坐着殷缙,他将烟头摁在面前的烟灰缸中,在缭绕地烟雾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了十多分钟,将黑色大衣放在吸烟区沙发旁的殷缙起身,打开了透明的窗,让外头的冷飕飕的寒风刮了进来,吹散身上的烟味。
足足吹着差不多小时,等到身上的烟味差不多消散后,殷缙垂着眉眼才将沙发上的黑色大衣穿在了身上。
他将打火机从大衣口袋中拿了出来,路过护士前台时,将打火机随手就放在了殷家私人医院的护士前台。
走过空荡荡的长廊,殷缙站在吴楚病房门口,垂着眉眼,沉默了好一会,才推门进了病房中。
他知道吴楚经历了那些事情,这会纷杂的心绪中肯定都是沈秋泽,没有他半分的余地。
但他依旧是面色如常地推开病房门,笼着淡淡的寒气走了进去,站在中央空调风口将身上的寒气都吹散了,才坐在病床前。
病床上的男生果然眉眼拉耸着,看起来无精打采。
吴楚听到动静后,下意识抬眼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却在下一秒怔了下来。
他在殷缙身上闻到了烟味。
尽管很淡很淡,但他依旧还是在病房中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