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不仅什么都不肯说,还故意给她放下那么一句话,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就好像在刻意暗示,希望她能主动跟他承认,而不是等他来揭开那些谎言,不然后果会更加严重。
“那现在怎么办?”冯娟心里也慌成了一团:“如果他真的是知道了你和杜攀现在一起合作是在对付他姑父,会不会从中作梗,或者已经告诉了杜孟辉?”
时笑脑子里一堆乱絮,焦愁的脸都急白了。
她不仅害怕秦肆会把这事告诉他姑父,毁掉了她和冯娟之前所有的计划。她还害怕,秦肆知道了她一开始就利用过他的事实,对她彻底失望伤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确定。他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她想起刚才秦肆离开时,要她没想好前最好不要开口,心里就像被针戳似的疼:“我更奇怪,如果他真知道了什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印象中,唯一一次差点被他发现,是他偷偷看过她的手机。
可之后,她也仔细检查过,手机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哪怕家人的照片都没有。
冯娟忧心地问她:“那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时笑仔细回想,好像也没在哪个地方出现过纰漏,而且这事也不会给身边没有干系的人造成什么影响,谁会存心去调查她最近在做什么事,跟什么人来往呢?
她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除非是文悦榕。”
时笑猜测:“会不会是她记恨我和秦肆在一块儿了,所以一直都有暗中跟踪我,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我和杜攀有来往?”
她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儿回事了:“肯定是这样的,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关注我。”
冯娟觉得时笑说得这个可能性极高,静了一瞬,然后道:“我会尽快想办法找个人帮忙去查一下文悦榕,看她最近有没有跟秦肆联系或者见面。
时笑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先回去了,得先想办法找个可靠的人去查。”冯娟叹了声气:“你也别太着急,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再商量。”
时笑看向她,忽然急得掉了滴眼泪,对她万般歉疚:“对不起,都怪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冯娟也的确是心烦,可想着她也不是有意造成了这种结果,只能压着火气道:“现在也还不确定有没有那么糟糕,所以不要先自己吓着自己,等我有消息了会马上给你联系。”
和冯娟分别以后,时笑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走出电梯,偌大的房子昏暗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连灯都没有开,脱了鞋光着脚走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咬着牙独坐了好久,心里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苦,抬手抹了抹水光模糊的眼睛,结果越抹越多,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了,弯腰捧住脸,埋头在腿上低声哭了起来。
哭累了,就歪在沙发上休息,恐惧和紧张深深包裹着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窗外天光初现,她才从沙发上起来,回房间洗漱后换了身衣服,然后强逼着自己调整好状态去学校上课。
结果到了学校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星期天,没有课要上,只好又拖着沉重的脑袋去了图书馆。
昨天淋了雨没及时换衣服,晚上又在沙发上躺了一夜,铁打的人也肯定会受凉感冒。
她在图书馆里看书,脑子里昏昏涨涨,终于扛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直到下午冯娟给她打来电话,手机在耳旁呜呜地震动才将她惊醒。
她立刻走去了走廊上接通,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有结果了吗?”
“嗯。”冯娟说:“文悦榕的通话记录里,最近一个月都没联系过秦肆。而且她好像患了点抑郁,最近除了治疗,大多数时候都在到处旅游,根本没去见过秦肆。”
不是她?
时笑身体发烧,又浑身无力,扶住一旁的墙壁靠了上去。又望天皱了皱眉,心下猜疑那会是谁呢?
如果真的没有人在中间使坏,难道是他暗中偷偷的去调查过她的背景?或者,是她自己心虚多虑吓到自己了?
正在心里狐疑不定的时候,她一低头,便瞧见从楼梯口走来的小叶和曹馨两个人。
她静静地看着她们越走越近,起初还没多想,可是当小叶跟她擦身而过时,目光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然后和曹馨视若无睹地走了。
时笑脑子里某根神经忽然一跳,仿佛瞬间警悟到了什么。
她悄悄回头看一眼,见两人进了阅览室,才放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的冯娟说:“你再帮忙查一个人。”
冯娟找的那人办事效率倒是很快,晚上就有了结果。
时笑回家刚吃了颗退烧的药,靠在沙发上休息顺便想着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冯娟就打来了电话问她:“你是怎么想到叶欣瑜这个人的?”
时笑一听她这话的语气,就猜到肯定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赶紧问:“真是她吗?”
“嗯。”冯娟也意外极了:“不过她倒没有跟秦肆联系过,而是和他的那个秘书有过两次通话记录。”
时笑一愣。
叶欣瑜联系了秦肆的秘书?
她静想了数秒,好像慢慢觉悟了过来。
是了。
她记得上次和秦肆闹矛盾,她本来是铁了心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想避免之后怨恨加深。但中间又因为冯娟阴差阳错的解释和撮合,让秦肆相信了她的不得已,甚至还主动来找她复合。
也就是那次,因为她手机被小偷偷了,秦肆一开始找不到她的人,就让他那位秘书小林给小叶买了套护肤品当作报酬,让小叶回宿舍将她叫到了学校门口去和他见面。
后来秦肆也告诉了他,找小叶帮忙,的确是他吩咐秘书一手去办的。
现在看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埋下了这个隐患。
只是没料到,居然又是她?
时笑扶额靠在沙发里,无力地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一定是她偷偷跟踪过我,然后故意告诉秦肆我和别的男人私下见面,想破坏我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