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等到图书馆闭馆,想着既然没等到,那就再等两天吧。
爷爷那还时还在住院,实验室那边,也在给他安排正式入编的事情,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即便是那天和她见了,之后也得再等上一个多星期才能再见面。
他想着,五个多月都熬过来了,又何必纠结于这几天的时间。
等着他把所有事情都处理清楚了,他还计划着找龚明给他出出歪点子,制造一个惊喜。
谁知道,他的惊喜正要准备开始筹备了,等着他们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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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笑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里浑浑噩噩的,还浑身疼痛。
梦里的开端,就是从当初那场大雨中的车祸开始的。
梦里的结尾,同样是以一场车祸作为结束。
梦里出现了很多的人,不过都是匆匆而过。不过始终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张清晰又冷峻的脸庞,也出现在她梦里的次数最多。
可是到了梦里的后半段,他却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很久很久都没再来找过她。
只是在梦境结束之前,有过那么匆匆一瞥。
便是他开着一辆白色奔驰,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她惊慌地望着他英俊的侧脸,追在车后拼命喊他的名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她又急又慌,表情狰狞痛苦,憋得一头的冷汗。
梦里她有预感,知道接下来自己马上会遭遇一场车祸。
所以她不追赶上他,那么他们这辈子便会永别,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可是不行,她还是眼睁睁看着白色的车子走远,而她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还是追赶不不上。
于是她绝望地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眼见着身边所有的一景一物,哪怕只是一粒尘埃,也渐渐褪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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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设备拉起了呜呜的警报声,秦肆吓得脸色惨白。
他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在她耳边一遍一遍慌张地喊着她的名字。
最后医生和护士将他强行推了出去,他贴在病房外,双手拽着拳头砸在门上,只能透过玻璃窗盯着里面的情况,紧咬着牙,害怕的眼睛都红了。
而此刻正在被医护人员极力抢救的时笑,却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好像置身于一个未知的世界,耳边除了偶尔传来熟悉的声音,其它所有的场景都不太真实。
她刚才在混沌之中,短暂的睁了一下眼睛,好像看到了某张思念已久的面孔。
可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在她记忆力最后的印象中,他明明开着车已经越走越远,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车。
于是她的眼角,又滑下了一行清泪。
医护人员半个多小时的检查和紧急抢救,一群人转身推门出来的时候,秦肆用力抹了下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吸了口气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通知他:“病人的应激反应,这说明她的意识已经在开始渐渐苏醒,这两天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秦肆掉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旁的护士又交代他:“这两天可以多陪她说说话,会对她的苏醒有帮助。”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秦肆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依然安静得像死掉了一样得小姑娘,想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没红过眼眶得大男人,都忍不住眼睛酸涩。
听了护士的话,他后面直接跟领导请了两天的假。
医生说她这两天会醒过来,他希望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
虽然这几天她不能说话,不能表达。
但是他心里很确定,她一定想见他,不然那天也不会一个人专门跑去爷爷那边找他。
所以那两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
并且按照医生的交代,时不时就陪她讲讲话。
他从当初在江边被她赶走的时候开始跟她说起,说起自己当时的心情,说起自己每天也都在等着她知道真相后去找他。
他解释自己从来都没有故意不想理她,只是自己也是个有傲气的人,过去还从来没为什么事情妥协过,哪怕是他的问题,都是别人来求他。
而那一次,又分明是她不知其中缘由还冲他发了老大的火,他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拉的下面子,继续放下身段去求她复合。
他还说起在基地里封闭训练时的一些日常生活,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只可惜不能带她一起去看看。
最后,他又跟她道歉,说是自己不该让她等这么久,当初回来后哪怕再忙,也应该第一时间来找她,不然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
也只怪每个人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低头对着床头的一盏灯,细心地帮她剪着手上的指甲,看着她小巧白嫩的手指,忽然觉得要是戴钻戒一定很好看。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她的无名指围度,大概测了下她戴多大的圈合适,在心里默默记下。
“等你醒了咱们就把证领了你觉得如何?”他测量完,又继续给她剪完最后一根小拇指的指甲,然后把手给她放回被子里,又拿出另外一只手,接着慢悠悠地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经过这些事,我们总是遗憾错过,所以赶紧把事定下来,以后就都不会害怕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这一会儿脑子里全都是想着等她醒来后要怎么跟她求婚的事儿:“当然了,也得你自己愿意。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不愿意。”
床上的小姑娘还在沉睡中,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他讲的这些话,反正还是低声跟她聊着:“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虽然小毛病一大堆,但是在责任感上,从来没有马虎过。所以跟我在一块儿,今后压根不用担心婚姻出现问题,哪怕别的方面可能做的不周到,但起码能一辈子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