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帝国学生,绑架帝国帝后,还把她吞进蛇肚子里,甚至威胁帝国元帅单刀赴会,否则就要撕票。
这种种行为,加拉赫只是说引起国际纠纷,真是太看在任听霄还在他们手里的份上了。
任听霄再不懂政治,也能看出来,联邦使出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恐怕是有什么异动了。
因此,面对加拉赫这番严厉威胁,萨洛美的声音仍然十分平稳。
“加拉赫,我们又见面了。老友见面,不是应该先坐下来聊聊吗?虽然这里很简陋。”
加拉赫没有立刻说话,即使身在蛇肚子里,任听霄也仿佛感到周围的气压低了一级。
“你在我国的领土上,请我坐下来聊聊?”加拉赫一字一顿,“你我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干脆利落,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萨洛美沉默了。
他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逾举,任听霄静静地坐在黑暗中,感到整个世界都静谧了下来。
“加拉赫,算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萨洛美说。
嗯?
任听霄没搞明白,怎么忽然开始叙旧了。
加拉赫没有回答,但是以僵持的气氛来判断,他大概是在用那双看死人的眼睛默默望着萨洛美。
“还是一样的眼神。”果然,萨洛美发出感叹的声音,“十年了,加拉赫,你的眼神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锐气。”
“只是十年而已。”加拉赫冷冷地说,“我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像昨天刚刚见到一样。”
萨洛美来了点兴味:“哦?你的意思是说,这十年间,你每天都在思念我吗?”
“不。”加拉赫说,“是我再看见你这张脸,还是觉得和十年之前一样令人厌恶。”
如果不是身在蛇肚子里,任听霄差点就想笑出声来。
不过她担心被王蛇听出端倪,于是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萨洛美似乎对加拉赫的脾气早有了解,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说:“正好,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想看见你。”
他的声音倏然沉肃下来。
“加拉赫,你我立场不同,但我不想向你挥动武器。当年我劝你来联邦发展,被你拒绝了,现在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的意愿还是没有改变吗?”
什么?
任听霄瞪大眼睛。
联邦居然还试图策反过加拉赫?
“十年前你得到了怎样的答案,现在也仍然如此。”这个问题加拉赫回答得毫不犹豫,“萨洛美,说出你的要求,不要再绕关子。”
“为什么!”萨洛美的声音里反而掺入一丝愤怒,“你还想为你们这个帝王卖命?看看他十年里都干了些什么吧,这样的帝王,值得你这样忠诚的下属吗?”
“我忠诚于谁,不需要你的理解。”加拉赫的声音里也有了丝不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毒害帝国的学生,绑架帝国的帝后,是否决定爆发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全面战争?”
“加拉赫,我非常失望。”萨洛美说,“不得不说,这次的行动我本可以不用来的,正是因为听说你在这里,我才想过来见你一面,可惜你始终不能理解我对你的惺惺相惜,执意要为这个大厦将倾的帝国效命。”
“既然做着这种苟且之事,就不必再为自己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名头了。”加拉赫淡淡地说,“如果这就是你叫我单独前来的目的,那你已经达成了。现在,把我国的帝后殿下放回来吧。”
到了现在,加拉赫还在顾念着任听霄的安慰,任听霄有些感动。
毕竟她知道,现在的加拉赫,可是对她有了某种一言难尽的误会,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恪尽职守,想要试图保护她。
萨洛美叹了口气。
他嗓音浑厚,带着天然的混响感,这声叹息连任听霄都听到了。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然变了样子。
“那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加拉赫。尽管我再不耻于这种手段,但是在战争中,只要能够获得胜利的,我都不吝惜于使用。”
加拉赫没有回答,任听霄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在心中默认了这个说法。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没有不能用的手段,只有失败的计谋。
这次的代价,是因为帝国防御体系的漏洞,这点任何人都无可反驳,包括加拉赫自己。
现在被敌人堵在自己家里用枪指着,比起责怪敌人的奸诈狡猾,不如反思一下自己的粗陋自大。
“你们的学生和士兵现在已经中了我们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他们很快就会在美梦中死去,这点你清楚吧。”萨洛美说。
加拉赫没出声,萨洛美接着说:“我可以放你们殿下回去,但是代价就是,你们不会得到解药。”
一片沉寂。
任听霄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逼加拉赫做出选择。
要么选择学生和士兵的命,要么选择她任听霄的命。
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