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路和佘月到的时候,其他两组嘉宾已经先回房子里休息了。工作人员递给胡路一张牌子,让他按着号码找房子。佘月顺口问了一句:“我们这房子是不是最差的?”
总导演义正言辞:“我们节目组不搞差别对待。”
佘月就不提醒他昨晚的三个帐篷了,只嘟囔了一句:“我记得真人秀里总是有挑房子的环节。”
总导演难得开了一句玩笑,“爸爸带儿子的综艺里的确有。”
就这一两句的功夫,胡路已经先行一步去观望房子了。佘月听到总导演的话后一乐,抬头去叫胡路。
“胡路哇——”
他叫完之后突然灵光一闪,“诶?”
全体工作人员虽然没跟上这位的脑回路,但是心中全都大呼不妙。
果然,佘月,或者说佘月的曲库从不让人失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清脆的儿歌声中,偶尔还掺杂着娃娃们童稚的大喊:“妖怪,快放了我爷爷!”
佘月笑眯眯地回头和总导演告别,又多嘴道:“虽然不是父子综艺,爷孙也还不错。”
说完,就步如疾风一般飞驰而过,笑着对胡路说:“爷爷来啦!”
然后被胡路捂嘴锁喉拽着拖走了。
杰克赶紧跟着过去,看着佘月轻松爬坡,实在没忍住多嘴问了他一句:“你不是不喜欢走路吗?”
佘月回头跟杰克笑了笑,还没说什么,胡路就搭着佘月的肩膀,替他回答道:“这家伙从小跟着他妈妈爬各种山,一点都不知道累,只不过一到平地走就跟要了他命似的。”
杰克一听爬山,立刻灵异神经触动,兴奋起来了。跟着妈妈爬山,哪里爬的是山哦,是道观和寺庙啊!
他恨不得立刻听佘月再讲一些这其中发生的故事,只是现在正在节目流程当中,找房子算是一个小任务,之前开会的时候导演说任务环节不能漏镜头,他也只能暂时消停。
这边的房子离得都比较远,路也不太好走,要想把全村跑遍找房子肯定要累够呛。佘月和胡路是最后一组到的,房子本身倒是和其他两组的没多大区别,只是在地理位置上有些偏僻。你常不注意的时候就可能已经错过了一座房子。
佘月和胡路翻了两个坡就决定问一下本地人,但是这里偏南方,众所周知,南方口音花样多,并且十分排外。学外语,好歹还有教材,遇到南方人说家乡话,才真是怀疑对方在搞密码通讯。而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的人,几乎没有会说普通话的,他们的家乡话,又除了本地人,基本上都听不懂,所以问路,问就是一脸懵逼,问就是节目笑点。
杰克紧跟着两人走到一家门口,只见佘月敲了敲虚掩的门,院中坐着个老太太,身穿朴素的灰蓝布衣,见到他们,也不招呼,低头又开始捣鼓手里的东西。胡路刚想开口问一下,佘月眼尖地看到老太太手里的泥巴一样的东西,于是拽了胡路一下,示意两人先走。
他们又换了一家去问,这次是一个面善的妇女,看起来很热情,只不过一张口,几人就像听天书一样一字儿都不懂。
女人可能也反应过来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佘月大笑着表示没事,胡路从旁边捡到一个木棍,经女人同意后,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所房子,又画了一条通往房子的路,最后他指指摄影机,女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经过指路,三人没多久就到了节目组分配的房子,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屋,外面的院子挺大,但是也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开房门,里面的墙面发黑,屋子里透光性差,白天也得开灯才行。屋子里的东西不多,佘月扫了一眼就笑道:“难为节目组了,专门找这样没人住的房子分给我们。”
“怎么知道的?”
佘月指了指电线,“新的。”又指了指屋子里唯一的床,“刚补的。”
“是否有人生活,不是看有多旧,而是看有多新。”
胡路一拱手,“受教、受教。”
佘月轻轻摇动手腕,“哎——莫要如此这般。”
找到房子后,任务流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趁着佘月好为人师,杰克问道:“刚刚那位老太太手里拿着的泥巴是什么?”
佘月一边沾水擦拭屋内的家具,一边回答道:“是香胚,最后能做成拜神烧的香。”
杰克想起佘月当时小心翼翼的态度,顿时脑补了数本与此有关的恐怖小说,他凑近低声问:“难道那香有什么古怪?”
胡路这时正好领来了节目组给的床上用品,一边铺一边说道:“杰克,你才古怪吧?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
杰克嘿嘿一笑,又往佘月身边凑,颇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胡路床也不铺了,转而来扑佘月,坐在床上半挂在他背后,听佘月即将到来的“科普”。
“那香不仅不古怪,反而很难得。”
“倒不是材料有多好,我之所以眼熟,是我妈有的朋友就会自己做香,不为别的,自己做的心诚一些。”
杰克家里就是一般信仰,也就会在给祖辈上坟的时候烧一些,因此对这些东西完全不了解。于是他就问道:“那买来的就不诚了是吗?”
“倒也不是,重点不在于买还是做,重点在于心意。人敬神祈福就是与天沟通的过程,这种纯意念的交流需要集中精神,这就是信仰。而香是一种媒介,它能帮你更好地输送信号,就像是信仰辅助器。辅助器好坏都是辅助而已,归根结底还要看你的信仰有多强大。所以不要求一定要自己亲手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