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呼吸一窒。
他忽然就觉得头顶的吊灯太亮了,两侧的格灯又太暗了,明暗交杂晃得他眼睛有点疼。
苏闻禹注销了账户。
他想做什么?
那边的江特助没等到具体的答复,没胆子开口催,更不敢挂电话,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霍总,之前的汇款已经退回,以后再汇我是用哪个……”
“暂时不用管。”霍城沉声说。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这一系列的操作,很像携款潜逃。
但苏闻禹跟在他身边,绝不是为了他的钱。这一点霍城打以前就很清楚,更从不怀疑。
他甚至尽可能地想要花他自己赚的钱——虽然霍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而现在,一个根本不图钱的人,突然转了性子,连车都匆匆变卖拿去折现,账户销毁直接断联。
这无疑是一个有点危险的信号。
直到这一刻,霍城才终于意识到,苏闻禹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不是在闹脾气,不是迟来的叛逆期。
他好像,是已经单方面地做出了某种决定。
可是到底因为什么呢?因为什么他才有了这样的改变?
像从前那样和谐融洽地相处,不好吗?
明明他离开的那天,两人还一起逗弄鹦鹉,他买了苏闻禹一直想要的鸟,约定好以后教它说话,走的时候两人甚至拥有过片刻炙热的亲近。
他记得苏闻禹给自己整理领结时的温度,记得他被亲吻时柔顺的模样,记得他乖巧地说“知道了”
所以从下午离开到第二天回家,在那么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里,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霍城伏在桌前,禁不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低下头,开始想,开始思考,开始像平时攻克难题一样一件件缕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想要从中找到一点征兆,更试图寻求解决的办法。
这种时候,盛煜川当然不敢打扰他,连手里捧着的格雷伯爵茶都不喝了。
他想把茶放下,结果就是因为太小心,雪白的梅森瓷杯正好磕碰到了盘中瓷勺的柄端,两相撞击,反而发出了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