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安排引起暗流涌动,始作俑者却置身渡外。在周贺昀做安排时,顾贺良手拿着八个塑料跳棋棋子,在手里把玩一圈,逐个放在北京城大地图的八个点。
五色斑斓的棋子立在泛黄的地图上,像是烈烈燃烧的旗帜。
……
待节目顺序排置妥当后,所有被安排到的演职人员都去后台换大褂准备排练,观众席瞬间冷清下来。
唯有黎煜拎着瓜子袋,正嘎巴嘎巴嗑得正起劲儿。
这是他在来嘻缘社的路上腾出空来买的焦糖味瓜子,准备看嘻缘社节目的时候在嘴里嗑着玩儿。
而另一个坐在观众席的人,可就没他这么潇洒了。
黎煜见青子有些失落地坐在椅子上,便从袋子里抓了把瓜子递给他,宽慰道:“顾老板可能就一时想换换风格,用兵就讲究个出其不意嘛。”
青子抬眸瞄了眼黎煜,又环视一圈四周无人,道谢后接过瓜子,“黎老师,听说您是教街舞的,应该不涉及什么师门传承之类的吧?”
黎煜道:“我们也有各种老师,但师生之间关系不太紧密,就和正常学校那种类似。”
“怪不得您参不透顾老板的意思。”青子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春扬模样好,人也活络,还是逗哏演员,名气起来是早晚的事儿。”
这个黎煜也清楚,孟春扬的年轻粉丝基数不少,虽然远不及顾贺良,但自身有爆火的条件,缺少的只是进一步的沉淀和一瞬的高光时刻。
“不晓得顾老板跟您说过没,顾念是周老板唯一的徒弟,还是顾老板再往下的嘻缘社班主。”青子扯了扯嘴角,“如果顾老板不抓紧有个也姓顾的亲身孩子的话。”
黎煜嗑瓜子的手缓了半拍。
因为顾念是钦定继位的“皇太子”,所以才把孟春扬这个最有前途的“陪读”安排给顾念——青子明明白白地向他传达了这样一个意思。
当时顾贺良从自己的舞室拎走顾念,是不是就是因为顾念早就是这样的安排?
黎煜的思路忍不住有些跑偏,那如果顾贺良以后结婚生子……
这个想法一瞬间涌上时,像是浪潮覆盖了身体所有可以呼吸的通道,闷堵感由胸口向外扩散,攥住他的四肢五骸。
他从超话里学到的捧角儿规则是,不能过多参与角儿的私生活,捧的应该是台上的顾贺良,而不是台下的顾贺良,这是一种充满界限感的尊重。
这么说来,他犯了多番错误。
人总是这般贪心,当仰望月光烁烁之时,又想独占这明辉。
青子在一旁还在絮叨着些什么顾老板性子犟的话,黎煜却没再听进去。
这两日的情绪随着顾贺良起伏太多次,让他万分惶恐,以及时不时唤起那些封印在记忆中的零碎片段,拨弄出痛苦而绝望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