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寻个偏僻位置,点一壶茶,一点吃食,能听到许多小道消息。
什么郑家原本是世代卖肉的屠户,今年却出了个考上了榜眼的儿子,郑屠户立马放下屠刀,不做这杀生之事了,每日烧香礼佛,求儿子平步青云。
街口卖胭脂的许叁娘前年死了相公,叁年守孝期都未到,就和卖字画的林秀才不清不楚。
钱家大小姐,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提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就是没一家看的上的。
白灵扶额,打探了几天还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嬷嬷姓李,年纪虽大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来相府做工想必出身也不会太差,不过在辞海姓李的没有万家,也有千家了。只不过这里平民百姓居多,和官场能搭上边的人少之又少。
跑堂的小二上了壶茶,白灵点了个金丝粘米糕。发现今日的客人中多了些穿着华贵之人,聊的自然也和往日那些风俗传言不同,纷纷说着一个名为祈宝会的事情。
两名公子在一旁落座,身边还带着几位小厮,那位模样清秀穿着浅色丝绸,襟上还绣着雅致的竹纹的公子开口道:
“过两日便是祈宝会了,不知赵员外备了何物?”
对面那人捻了捻胡子,笑眯眯的说到:“一副许石先生的游记书帖罢了。”
“员外果然慧眼识珠...”
正巧小二送来茶点,白灵轻声问起祈宝会来,认出她是这几日常来的熟人:
“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明日是咱们辞海温家办祈宝会的日子。”
“哦?这祈宝会可有什么来头,我看今日来了许多商贾之人,都说要去这祈宝会。”
小二个子不高,说到此处自豪的挺了挺背:“姑娘有所不知,温家是咱们齐国首屈一指大商人,自古经商嘛,就离不开些江湖上的值钱宝贝,这祈宝会便是这样来的。只要带些稀奇玩意过去,被温家看上了便会以高价收得。据说去年的一副空林墨荷积雨图,可卖出了千两白银。”
白灵后知后觉的想起,她住的那条街上就有不少店家的牌匾上都写的温氏,在寸土寸金的辞海都是如此,看来这温家在齐国确实出名。
“姑娘对这祈宝会感兴趣?”刚刚还在和赵员外攀谈的青衣公子,摇着把山水图样的折扇朝她走来。
小二看他来了,“哟,这不是赵公子吗。那您们聊着,小的招呼客人去了。”小二擦了擦凳子,甩起布条搭在肩上赔着笑走了,像是对茶楼搭讪之事见怪不怪了。
面前那个被唤作赵公子的男人递来一张玉牌,温润通透的玉上刻着“祈宝会”叁个字。
“在下赵彦,姑娘若不嫌弃,这是祈宝会的请柬。”
白灵不解来人的意思。
怎么刚听说辞海有个祈宝会,就有人送来了请柬,天下竟有这等好事?
“公子这是何意?”
“姑娘莫要多心,方才在下听到姑娘说话不似辞海人,气质脱俗,想必是来此游历。”赵彦微微笑着,谦和不失礼貌道:“这祈宝会虽说人人皆可参与,不过有这玉牌便能进内场,姑娘第一次来咱们辞海游玩,在下只不过是想尽地主之谊罢了。”
她孤身一人,又独来独往,在外还是得谨慎些。
刚想回绝,门口又一阵喧闹声声传来,来人不少,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两人皆往外看了看,领头的人穿着贵气,腹部臃肿,身后跟着数十名些女眷,体态纤细弱柳扶风,长相姣好。
赵彦身旁跟着的小厮对他耳语了几番,赵彦眉头稍稍皱起,又很快恢复了那副谦和的笑。
“望明日也能一睹姑娘芳荣。”
说完微微点了下头,快步走了出去。茶楼大堂满座,看来这去祈宝会去的人还不少。
刚刚还担心要与赵彦同行一时拿不定主意,现在他人走了倒是正好,眼下能去祈宝会的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而她身份空白,换个环境也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抄起桌上的玉牌,明日那么多人,去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至于赵彦,躲着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