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迟从秦此间处丧气的走出来。
他才刚刚知晓,白灵讨厌去青灯礼佛之地,原先他以为,白灵爱着一身艳丽的衣裳去市井街头,欣赏声色嘈杂热闹漫天,应该是也喜欢人多的庙会的。
可昨日约她时,她只在软塌上草草看他一眼,找了些怕蹭坏衣裳等诸如此类的蹩脚理由搪塞过去,他思来想去觉得这缘由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马上就到上巳节了,好不容易从司越手里争取到这个陪白灵过节的日子,要是她这么排斥寺庙,那他在宝恩寺附近准备了这么久的庙会岂不是做白工了?
从秦此间那废了不少心思,还割爱了不少物件,温羽迟才得知。
多年前秦此间曾带过白灵去寺庙游玩,结果白灵在里面遇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山野和尚,上来就说她印堂发黑,命途多舛。
白灵回来后在房里郁闷了叁天不肯见人。
白灵本性良善,素来心软,突然被个无恩无怨的玄乎和尚说些糟心话,难免郁闷的很。自那之后,白灵再爱热闹,也不去寺里了。
温羽迟一听,顿时在心里把那和尚骂了个遍,还有秦此间,看他白白忙活这么久。
他准备的庙会在宝恩寺底下,其实也不用她进去,只需要她不远远的避讳着就行。
温羽迟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白灵今日也觉得稀奇,忙的不得了的温羽迟一大早就来了她这,平日里整整齐齐的发髻也乱散在腰间,委屈的眉毛拧成一团,水汪汪的眼睛小狗似的瞧着她。
“天宇楼又出事了吗?”
“没好伶伶,只是上次受伤之后我这胸口还经常隐隐泛疼,每日梦魇,大夫说可能是忧思过度,我想去佛前求个心安。”
“可我不爱去庙里,什么时候你还信这些?”
想到温羽迟为了救她差点丧命,白灵也跟着难受了起来,虽然伤是好了,可这梦魇也不是她能解决的呀。
“原是不信的,只是夏历整日在眼前炫耀他娘子为他求的平安符,我看着心更乱了,要是有伶伶为我也求一个,定能药到病除。”
夏历真是愈发有人情味了,想到温羽迟吃瘪的样子,白灵噗嗤一笑,温羽迟立刻讨好的凑了上去。
只当是为了还这份情,她本来也有义务为他的状况负责。
可那多年前那和尚的话白灵还心有余悸,白灵有些犹豫,想了个两全的法子:
“这样吧,我为你写张祈福的条子,你进庙里求个平安的香囊,我在外面等你。”
温羽迟倒也不多问,在她脸上啵了一口,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就神采飞扬的走了。
第二日,白灵特意穿了身素净的裙裳,他们约在温羽迟的天宇楼见面,白灵还未走到,便远远的就看见了温羽迟。
不似平日有些随性的打扮,今日温羽迟将发的高高束在头上,被一顶银质的小冠牢牢缚住,身上是一袭雪霜色带水波纹衬花的里衣,外面披了件张扬的壁色外衫。
站在人群中格外亮眼,像极了秦此间养的那只用来迷惑人的孔雀。
饶是见过各式男子的白灵,此时也愣了一瞬,她一直都觉得温羽迟不是几个男人里模样最精致的,可周身那股子青涩味十足,白灵想起温羽迟应该是小她一点。
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羽迟已向她走来,亲昵的牵起她的手,径直走向了旁边的天宇楼,里间站了数十个侍女。
温羽迟只是将她往里一带,侍女一个个走了上来为她更衣。
“伶伶,近日天凉,你穿的这么少,别冻坏了。”说完便倚在门框上看她更衣,眼里满是笑意。
屋内摆着件青色的大袖衫,下摆层迭着墨色山水图,白灵素爱做工繁复的精致样式。
他对她的喜好研究的透彻,果然不出温羽迟所料,白灵虽心有疑虑,却还是乖乖的任由侍女服侍穿上了这件量身定制的衣裳。
周礼炀难得闲了半日,独自坐在天宇楼喝酒,倒也是巧得很,就这么短短一瞟眼,就看到白灵和温羽迟俩人拉拉扯扯进了一处厢房。
周礼炀面上有些绷不住,明明前几日她还在他身下承欢,现在倒像是把他忘了似的跟别的男人玩的挺开心,如果是秦此间也就算了
待到白灵穿戴整齐,温羽迟上来打量了好久,又招呼人把事先准备好的首饰端了上来。
除了各式青蓝色步摇,还有数个银白色欲飞于天的鸟雀样式的发簪,待些许侍女一个个将那些花样繁多的饰物装点在头上之后,倒也不显得厚重,那明晃晃的银色更衬得白灵这张小脸清丽非常。
温羽迟看罢就抱住白灵亲了一口。
“伶伶真乃世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