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富华抱着陈淮水的腰,忽然说:“淮水,手套里面还是热的。”
“暖不暖和?”陈淮水骑车的间隙腾出一只手,将贴在他肚子上的手轻轻按了一下,问道。
“嗯,暖和。”
“暖和就好,”陈淮水吸了吸冰凉的鼻子,说,“以后不许跟我见外,再不许了。”
祝富华默默地点头,正看见地上落下的影子,他轻轻晃着自己的脚,感受到了特别的愉快。人和人之间可以要好,也可以更要好的,可他和陈淮水之间却不是要好那么简单。
祝富华问:“你手冷不冷?”
“冷啊。”
“那怎么办?”
一件在陈淮水来说可以凑合的小事,却让祝富华陷入了为难的境地,等到了他家巷子口,下了车,祝富华急忙去看陈淮水的手。
说:“我反正成这样了,要是把你冻坏了,就拿不了笔,也写不了字了。”
“你试试我手,冰不冰?”陈淮水用冷冷的手心贴着祝富华的脸蛋,问道。
“冰。”
“冰吗?”陈淮水偷偷一弯嘴角,按捺不住忽然澎湃的心绪,他觉得自己真幼稚,又瞬间承认了这种幼稚,他说,“你帮我暖一暖就好了。”
祝富华着急地摘了手套,两只手捧着陈淮水的一只手,一边捂一边化解淡淡的难过,他真不想这么漂亮的手被冻伤。
“热了吗?”
“嗯。”
“我不要手套,”说着说着,忽然泪花泛滥,祝富华又不想人家看见自己失态,只能转过脸去,把表情藏起来,他说,“你再这样的话,买什么我都不要了。”
陈淮水笑出了声,说:“怎么都开始威胁我了?”
“我生气了,心里不舒服。”
祝富华还是把眼泪憋住了,他为陈淮水捂了半天手,等平静下来,又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越界。
“我手很热,心里更热。”陈淮水说。
祝富华把手套递上去了,他觉得心里乱,怎么都静不下来,像是有一团火藏在身体里,烘烤着他的心脏和喉咙。
他只得复制陈淮水的表述,捂着自己的心口,说:“我这儿也烫,都赖你,我刚才就不应该喝那杯酒,弄得不舒服了。”
“是,都赖我。”
“行了,你回去吧,待会儿雪太大就骑不了车了。”
祝富华站在洋洋洒洒的雪里,他难受了半天,挤出浅浅的笑,又告诉陈淮水:“你头发上都是雪,回去洗一洗,别感冒了。”
“你也——”
“我没事儿,反正已经到家了,不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