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和闻路明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工作和生活,间隙顺便照顾猫和我,我也依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不是在办公室跟韩潜喝茶吹牛,就是在酒局上和各路开发商扯皮。
赚钱的本能大概已经刻在了基因里,我明明一天正经生意没做过,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坐在谈判桌上仿佛言颂附身。
秦北说这是因为我从小耳濡目染,想想也是,我还没背完唐诗三百首,就已经开始旁观言颂日理万机了。
唯一难应付的是这帮老油条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从酒局上下来总想继续去搞点纸醉金迷的东西,搁以前我也就跟他们去了,逢场作戏而已。但现在我要考虑家里那位洁癖的教授,要是回去的时候身上沾了什么不该有的味儿,免不了又要遭一夜冷落。
那些人都以为闻路明只是我身边来来去去的情人之一,只有我知道不同。以前那些柔弱可人的omega哪敢给我脸色看,但闻老师是真的会把我堵在浴室不洗干净不许出去。
我曾以为到死我都会温香软玉左拥右抱,没成想现在才不到三十岁,我就要开始学着拒绝一些诱惑了。
一来二去有人好奇闻路明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我变了这么多。我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不希望他们打听,更不想让闻老师接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便总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某次闻路明来接我,有人透过车窗隐约看见他半张脸,从此理解了我为什么天天急着回家。我说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但浪名在外,解释也没用。
怪只怪闻老师长得太过分,靠半张脸就让人想入非非。
今天周末,我们两个难得都有空,闻路明的同事给了他两张话剧票,吃过晚饭后,我们一起驱车前往市中心的剧院。
“言乔,”路上闻路明突然问我,“你元旦假期有什么安排?”
“元旦?”我和闻路明认识的时候是夏天,转眼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
往年跨年我都是和狐朋狗友一起过,不出意外年年身边也都是不同的人,但我当然不能和闻路明这么说,我只能说不知道,没有安排。
“去北方玩吗?”他问。
“我们现在不就在北方吗?”我脱口而出。
路上有积雪,闻路明车开得很慢,他抽空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去更北的北方。”
哪怕已经朝夕相对这么久,看到闻路明微笑我还是会色令智昏,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好啊。”
“这段时间工作有点累,刚好我想休息几天。”闻路明说。
他带的研究生最近开题,作为导师闻路明也跟着操了不少心,天天早出晚归,周末偶尔还要去学校,我看着都觉得累。在此之前我以为大学老师轻松得很,结果闻路明说他前几年当讲师的时候给两个年级上课,比现在更忙。
“前几年当讲师……”我掰着指头数了数,“闻老师,您今年不也才三十三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