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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路明没理我。

躺到床上我跟他讲了这幅画的来历,说画家看我投缘,最后用一个便宜到不可置信的价格把画卖给了我。

闻路明眉毛一扬,问:“你买的吗?”

“不然呢?”我反问,“本来想送给你,你不在家,我就先挂起来了。”

“我以为……”闻路明若有所思,摇摇头说:“没事了。睡觉吧。”

“以为什么?”我想到一种可能,掰过他的肩问:“以为别人送我的?”

闻路明显然是个不会撒谎的,一言不发地默认了。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既有种莫名其妙的暗喜,又觉得哪里不爽。“你就这么想我?”难得占理一次,我直勾勾看着他问,“我是那么随随便便收人礼物的人吗?”

闻路明无言以对,半晌叹了口气说:“抱歉。”

我看他做了一天实验又困又累,决定大度一次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喜不喜欢。”我说。

摘掉眼镜的闻路明眉眼凌厉很多,但此刻他一点锐气也没有,而是在微弱的灯光下因为近视微微眯着眼,语速很慢地说:“好看。喜欢。”

我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

临近期末闻路明格外忙碌,之后几天我都没怎么见到他人,反倒又和程小姐见了两面。不同于以往对我放任自由,这次我父母好像来真的,不仅逼我去约会,还派保镖远远跟着我,生怕我跑了一样。

总算熬到一周后,他们两个打哪来回哪去,我也终于能缓口气。要不是闻路明提醒我准备厚衣服,我都差点忘了要和他去跨年。闻老师的一天仿佛有48小时,一边忙工作一边规划旅程,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相比起来我好像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

“也不是,你至少能自己收拾行李。”在飞机上闻路明说,“没有我想的那么笨蛋。”

“闻老师,”我心力交瘁地反驳,“现在不是在学校,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不要用笨蛋这种词形容我。”

在远离地球的万丈高空,闻路明的神情比平时轻松很多,这段时间他忙得连轴转,每天从实验室回家几乎都是半夜。有一次我去学校找他,刚好碰到他和两位教授谈专业问题,我第一次知道闻路明也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话,哪怕面对年龄和资历都更老的前辈也依旧从容不迫,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那几天我看闻路明总有一种滤镜,甚至想把他供起来镀个金身,直到闻路明一句话打碎我的空想:

“教授也要吃饭的,我不做你做吗?”

我看看自己的手,把围裙给闻路明系上,说:“还是你来吧。”

落地后我才知道闻路明说的更北的北方是什么意思,舱门打开的瞬间,北风卷着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只是张嘴哈了一口气,睫毛就结上一层冰晶。

抬头看天蓝得透亮,云层被风吹散,像一块触手可及的巨大水晶玻璃。我不自觉伸出手来想要感受来自遥远极地的风,刚一秒就被闻路明抓住按进了自己口袋里。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问:“你的手套呢?”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说:“闻老师比手套暖和多了。”

闻路明早就习惯了我贫嘴,面不改色道:“那也得戴手套。”

远离城市的边陲小镇人烟稀少,而闻路明找的房子在更偏远的山脚下的村落里,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红顶白墙小别墅。茫茫雪地里一片这样的建筑,远看像童话故事书里的插图。我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说这是在国外读博时一位同学的房子。

而开着笨重越野车来接我们的络腮胡大叔是那位同学的大伯,闻路明说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每年新年夜大家围在一起举办篝火晚会,那位同学今年忙于科研无暇抽身,让闻路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随便玩。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入地亲近大自然,村子背靠山林,不远处有一面结冰的湖泊,积雪像沙粒一样干燥粗犷,在阳光下被风扬起,反射出钻石一样细碎的光芒。

闻路明走在前面和大叔攀谈,我跟在后面努力分辨大叔的口音,最后还是听不懂放弃了,专心致志听踩雪的嘎吱声。

大叔把我们送到门口,说需要帮忙随时去隔壁找他,闻路明道了谢,进屋把行李放好,开始对付客厅的壁炉。房子似乎经常有人打扫,干净得不像是长时间不住人的样子,我脱了鞋盘腿坐在地毯上,阳光照进来,晒得人眼皮红红的。

“闻老师什么都会。”我说。话音刚落,壁炉燃了起来。

闻路明拍拍手上的灰,说:“谁让言乔什么都不会。”

我哼了一声,抬眼看见窗外油画一样的景色,不自觉喟叹:“这里好漂亮。下次把贝儿也带来。”

说完想到什么,我看向闻路明问:“这里有手机信号吗?”

“有,天气差的时候可能不太稳定。”闻路明问:“怎么了吗?”

“睡前给我哥打个电话看看贝儿。”我回答。

离开前我把贝儿带回家拜托言颂帮忙照看几天,言颂气得够呛,说我自己出去玩就算了还把猫留给他,当他是保姆还是什么。但当他察觉到贝儿身上闻路明的信息素时又忽然噤了声,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半晌半是警告半是劝诫地说:

“言乔,有些东西再像也是假的。小心别把自己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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