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乔……”他目光沉痛,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别这样。”
“别碰我!”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你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摆弄我好玩吗,看我爱上你再抛弃我好玩吗?”
闻路明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却让我这么难过。
在我失去恋人痛苦消沉的这些年,他看着我心里会想什么?会可怜我吗,会因为许漾对我怀有愧疚吗?
我要如何确定他对我的好是因为喜欢和爱,而不是因为同情和补偿?
“不要再说了。”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笑他游刃有余,也笑自己自作自受。
“凶手早就判了死刑,除此之外,许漾没有怪任何人,我也没有。至于你……”我喉咙一紧,哽咽着说,“我追不动也要不起了,我们,就这样吧。”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愧疚和怜悯。
我到底还是说了放弃。
我曾经以为闻路明是一束光,是一场雨,是我在漫长孤寂中唯一能拥抱的炽热。可当我真正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温度会让我受伤。
原来我不是需要光的植物。我是遇到光会消散的雪人。
第59章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在乎。
回去之后,我把工作的事情交给luna,然后买了机票,一个人悄悄飞到欧洲某个小国,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好像总是擅长逃避,擅长封锁自己,像一只胆小的穿山甲,稍有不安就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躲进黑暗的山洞里。
我甚至想,等婚礼的事情解决,手头的工作完成,我就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闻路明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没有接。
有一位从小认识的心理医生朋友,几年前和未婚妻搬到隔壁城市隐居。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去拜访了他,他为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咨询,然后开了一些有助于睡眠和情绪稳定的药给我,并叮嘱我定期给他反馈。
“我生病了吗?”我问,“我只是有点失眠。”
“你没有生病。”医生温和地回答我,“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于是我听他的话好好休息,吃药之后每天沉睡很久,想起闻路明的时间变少,难过自然也跟着变少。
北半球的夏天来得悄无声息。爬山虎一夜之间攀到窗前,庭院里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在午后投下明灭的光斑。
婚礼日期渐渐临近,因为这段时间的主动配合,父母允许我自己挑选场地和仪式。于是我买下一座中世纪的城堡,将婚礼主题定为一场复古的假面舞会。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玩,结婚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大型游戏。
媒体大肆渲染我的婚姻,为那座城堡赋予爱情的意义,反复刷到过几次,连我也差点相信他们的编造,好像自己真的觅得良配,即将踏上幸福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