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还是没能阻止我离开医院。
我坐在秦北的副驾,看着仪表盘上的指针咻地甩出去,开玩笑问:“干嘛,准备带着我同归于尽啊?”
他抽空瞟我一眼,说:“反正你也活腻了。”
话是这么说,发泄完之后他还是慢慢把速度降了下来,半晌,似若无意地说:“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日本也好欧洲也好,四处玩玩逛逛,说不定就想开了。”
我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倒退的灯光和建筑,摇摇头说:“算了,不折腾了。”
在这里,至少我能对自己说我和闻路明呼吸的是同样的空气,看的是同一片天。外面的繁华种种我已经走过看过很多,现在我只想要离他近一点。
下车后秦北主动帮我提了提箱,我说只是装了点药而已,又不是提不动,他叫我闭嘴。
家里依旧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夜深了,我被困意侵蚀,走到沙发躺下,打了个哈欠对秦北说:“你自便吧。”
他没理我,自顾自蹲在茶几边上,展开提箱把里面的药瓶都摆出来,一瓶一瓶仔细地看过去。我不免想笑,轻嗤一声问:“看得懂么你?”
他抬眼看过来,没好气道:“看得懂,每瓶上面都写着你活不久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分明看见秦北的眼角泛了红。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问。
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因为医院是我家开的。”
我真是糊涂了,连这个都忘了。
“你放心,我没告诉你哥。”秦北说,“但他早晚会知道。”
我轻叹了口气,“再说吧,我也没指望能瞒他到死。大不了到时候再挨一顿揍。”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言乔。”秦北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憋得更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无论你是想和他在一起还是想怎么样,首先都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你不懂。”我摇摇头,目光看向空气里某个角落,“他结婚了。”
秦北愣住,“……什么?”
“登记领证的那种结婚。”提到这两个字,我不得不用力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他可能,已经永久标记了那个omega。你是alpha,你比我更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说着我不自觉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如果这样我还能继续缠着他,那我也太不要脸了。”
秦北当然比我更明白alpha和omega之间的羁绊,听我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再继续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