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风吹的森冷,次日太阳没有按时升起,只有阴沉昏暗的天空。
这是一个令人心情沉闷的阴天。
张阑钰在妹妹坟前放下一束细碎的小白花,纯洁无瑕,如点缀夜空的星星般漂亮。
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在妹妹坟前发下誓言:“蝶儿,你若有灵,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只管在天上看戏,哥哥会为你出气,我会让田荣天跪在你坟前磕头忏悔,我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下地狱。”
“蝶儿,待你怨气消散,便好好去投胎吧!哥哥祝愿你有一个美好来世,再无任何磨难,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度过美满一生。”
张阑钰仰起头,带着些许寒意的雨丝从阴沉沉的天空飘落,落在脸上,微凉。
张阑钰起身,温柔的注视着妹妹的墓碑,许久许久。
他转身准备离开,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撑着一把油纸伞的苍冥,水雾模糊了对方的脸,唯余白衣黑发的轮廓在天地间清晰明了。
猛然间,张阑钰藏起的满腹悲痛委屈汹涌而出,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想隐藏,他没必要隐藏。
只有他的阿冥,才能让他放下一切包袱,他可以依靠他,因为对方永远不会嘲笑他,不会抛弃他。
张阑钰扑进苍冥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撕心裂肺,他愿意放纵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彻彻底底的放纵一次。
就一次,只有这一次。
之后,他便只能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自己,直到复仇结束。
张阑钰想:待一切尘埃落地,他还能拥抱这个美好干净的人吗?他还有资格保护这个人,陪在这人身边吗?
“你怎么了?”死沉昏暗的天气也遮掩不住苍冥声音中的色彩。
油纸伞落到地上,苍冥略带慌乱的问:“阿钰你怎么了?”
张阑钰闷在苍冥怀里,声音还带着哭泣时的沙哑:“不要动,不要说话,让我抱着你哭一会儿。”
苍冥立刻不敢动了,直到许久后,他才犹豫着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轻轻放在张阑钰后背上,温柔的安抚。
陈叔驾着马车过来,张阑钰与苍冥一同回城。
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张阑钰脸上的一切脆弱隐去,他依旧是那个风流轻狂的张家大公子。
又过了两日,田家传出鬼怪作祟的消息,但除了少数人私下里谈论两句,并无引起什么大风浪。
唯有不为人知的陷阱,正在暗处成长、酝酿。
就在张阑钰等待的时间内,姚胜出狱了。
虽说是杀人未遂,但目前的结果并未酿成大祸,姚胜被罚了些银子,关了几日之后就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