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眼角的泪水像窗外交织的雨水连绵不绝。
安谨心疼的看着他,站起身把桌子上的抽纸拿过来轻轻的放到他跟前:“所以…安然,照我说,如果你还喜欢,就顺着自己的心去吧!”
季安然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哑声重复了一遍:“顺着自己的心?”
“对!”安谨使劲的点点头:“反正…你也不是不喜欢徐绍不是吗?”
“…我……”
季安然如鲠在喉,不喜欢吗?怎么可能,自己的内心自己比谁都清楚,纵然知道自己跟教官之间都是误会导致。可事到如今,不能否认的是…自己的心里只有徐绍一个人了…
只有他一个,教官…只是当年因为错过所遗留下的不甘心,是爱过,很爱!很爱他!
但是,他心里明白,就算没有徐绍,自己跟教官是回不去了。
就算是误会跟错过,可间接衍生的事端是不可以磨灭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季安然,关锋也不是当年的教官,父亲的悲剧也永远是他心里最大的罪恶……
不在一起,不是不爱了,而是相爱会让两个人更难过!
可是,为什么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但还是这么难受,难过到快要窒息!
他痛苦的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流泪再也不能宣泄他心里的悲戚,他撕扯着自己的胸口把衣服硬抓成一团,胸口的纠结与悲伤折磨的他再也承受不住,仰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已处于崩溃的漩涡中,哪还有顾忌可言。季安然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童,哭声近乎歇斯底里,只是一昧的大哭不止、泪流不断…
突如其来的哭声把安谨吓了一大跳,他不知所措的拿着纸巾,举足无措的看着对方,试图想要安慰可张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季安然这样,那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居然这么不顾形象不要面子的哭到快要休克。
安谨急的满头大汗,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对他说出真相是对还是错了。他尝试着拍拍季安然的后背,但丝毫没有效果,对方心底的防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帮不上任何忙,安谨焦虑的把自己的眼眶都逼红了,快要跟着季安然一块哭:“安然…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不是都说了吗,是误会!你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去找他说清楚啊,你别这样,你嗓子都哭哑了…我们去找他好吗?你别哭了…”
边说着,他就势站起来拉着季安然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也拽起来。
“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都完了…”季安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哽咽的否决:“全都完了!”
“来得及!来得及!”安谨连声劝慰:“不过是误会而已,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该道歉的原谅了就行了,都来得及!”
季安然的肩膀随着抽噎耸动了一下,口齿不清的问道:“道歉?”
不等对方回答,他使劲的点点头:“是该道歉,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罪名而担待的罪恶,是应该接受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