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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那人笔墨未止,陈谴说到做到不偷瞧半分,碍不住徐诀手肘总蹭到他,他知道对方是书写过程中的无意行为,但不知道徐诀是什么时候偷偷将那拉开的半尺缩短了,可能大家都写得太投入。

恍惚间,他像回到同窗时代,很久之前的一个荒唐梦成了真,徐诀真就变成了他的同桌,没碰他手臂问他理科试题的答案,大家都只是在默契地奋笔疾书。

待情绪从信中字句抽离,陈谴再次提笔,终于在冒号前端落下三字:徐小狗。

将信纸横向两折后塞进信封,陈谴又落笔,写下一个新的地址。

徐诀也写完了,折纸入封写地址,开始时偷瞧得比谁都来劲,结束时遮遮掩掩生怕自己八年后才能公布的秘密一不小心就泄露哪怕一字。

两封信先后投进邮筒,陈谴看看时间:“逛得差不多了。”

徐诀接腔:“那回去吧。”

暮色四合时,两人终于回到六巷,陈谴没精力开火灶,戳开软件喊了外卖。

等配送的时间,他捞上衣服去洗澡,还是那套最繁琐的流程,关掉吹风机时刚好听见外卖送达的动静。

陈谴撕下臀膜,勾上质地柔软的丁裤,将睡袍绑带随手一挽,提着脏衣篓拉开了浴室门。

徐诀已经把饭菜在茶几上摆开揭盖,陈谴上了趟阳台回来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桌角,桌下,陈谴的腿一动,衣摆就能拂上徐诀的裤腿。

徐诀掰了双筷子递过去,递完收回手时不小心碰掉一个盒盖,他俯身去捡,目光毫无偏离触上陈谴的脚腕,以及藏在脚腕骨后侧的那颗浅痣。

后颈一暖,陈谴拿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盖子失踪了?找那么久。”

徐诀使坏,陈谴摸他脖子,他礼尚往来揪一把陈谴的衣摆,比邱元飞揪卫小朵辫子还幼稚,揪完直起身,将捡起的盖子搁桌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现在这个场景挺似曾相识。”

也是这样一屋明灯,也是餐盒满桌,也是这件白色睡袍,不过是从中午换到晚上,陈谴身上再没复现那股橡木晨露混合的淡香。

陈谴给徐诀夹了块酿茄子,说:“还是有点区别的。”

徐诀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像你此时给我夹茄子,当时推到我面前的是青蟹。”

大冬天的,陈谴也提那壶最冷的:“我要是自己叫外卖,肯定不会点青蟹。”

“我知道,你海鲜过敏。”徐诀咬住茄子的齿关突然一松,不是陈谴自己点的,那是谁点的?

良久,他看着陈谴慢慢反应过来,撂下筷子蹭地站起身:“那孙子!”

亏他当时还吃得那么香,重点是——“他居然连你的忌口都记不住,他真狗日的不是人!”

陈谴揭页似的,不感兴趣的快速翻过,翻到有趣儿的专门折起页角,好喜欢欺负徐小狗:“其实区别不止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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