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刚开了一个头儿的“脑补”就被打断了,说:“小白还用我让?他让我一条腿我都滑不过他。”
“那是,他看着是比你厉害,就是吧……”谭季看了一眼出发点尽头,那个遥遥的似乎被人围绕的华国年轻人,即便隔得这么远他都能够感应到某种不对的气氛,但他看了一眼眼神发直的余乐,又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今天的比赛的时间无法确定,所以包括单板选手在内,都通知的中午一点开始比赛。并不难理解,根据障碍追逐的赛制,每组四名选手,一场比赛晋级两名,最后一场比赛叫决赛,倒数第二场叫半决赛,至于预赛有几场,与参赛的选手数量有关。
自由式滑雪的男子组,一共有26名选手参赛,预赛要进行六场,晋级13人。还要预赛第二轮,进入前六名,以及从没有晋级的小组里,让排名前两名的人晋级,人数就变成了八人,也就进入到了半决赛的赛程,直到决赛比出结果。
第一轮预赛的比赛顺序,分别是自由式滑雪女子组,然后是自由式滑雪的男子组,接着就是单板女子和单板男子。
单板女子的选手数量比较少,就不需要比第二轮的预赛,晋级选手直接参加半决赛的比赛。单板男子又是报名人数最多的项目,足有三十多人,所以他们的比赛时间会很长。
选手数量不同,也导致比赛时间有长有短,无法做到标准化的定制时间,就必须要求选手一直守在赛场里。
所以从中午一点,赛场的音乐声响起,余乐他们就开始在休息室里准备,而且等待的时间大概要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全程预计将近三个小时。
最关键决赛和半决赛还安排在了晚上,观众到场的最高峰,到时还有总冠军的颁奖。
今天的比赛将会是余乐来参加这场“公园滑雪”大奖赛,最累的一天。
呃……当然如果他第一轮预赛就被淘汰了的话,那倒是不累了。
休息室里的人很多,当所有的运动员都聚集在一起后,这里提供的座位甚至不够,而且到处都是人在走动,也有相熟的运动员在大声交流。
余乐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谭季为他们占了一个位置,直到他们来了,才匆匆赶去吃饭。
装备在长条座椅围了一圈,代表这里有人,谭婷正在紧张地热身,白一鸣去了洗手间,余乐就安静地坐在座椅上,两侧的耳朵挂着耳机,但还是阻挡不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嗡嗡”说话声。
不得已,余乐打开了手机里的音乐,调到合适的音量,就开始闭上眼睛在脑袋里过动作。
就像睡着了一样。
中途有人过来,本来想要攀谈,但看见余乐像是睡着的模样,又无声地离开,倒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运动员每天不停训练的原因,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也是进行肌肉记忆的过程,确保运动员在比赛过程里出现任何的情况,身体都可以以高于思维的速度,更快地解决问题。
可以说余乐现在是在“反其道而行”,他完全放弃让身体去记忆雪道,反而让思维走在前面,不但把赛道上所有障碍在脑子里记下来,同时在面对不同赛道的时候自己身体应该用出的力量,以及角度,包括速度,都有一个较为硬性的要求。
很难说这样的运动习惯是对是不对,体育圈里也不缺用脑子比赛的运动员,只能说这是一个费时费力,面对眼下情形比较好的方式。
就是太烧脑了。
像余乐这样不停用脑子过动作,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抠细节,有些人甚至会因此头痛欲裂。
但余乐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比赛的紧张感和压力让他身体的激素狂飙,他一直处在较为亢奋的程度,这种用脑过度般的疲惫感暂时不会降临。
至少在余乐完全投入到这件事后,他的大脑都空前地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乐再听见声音,正是自由式滑雪女子组比赛,集合准备出发的时候。
他睁开眼,就看见谭季正在为妹妹谭婷整理装备,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然后拍着她的肩膀,将她送了出去。
余乐急忙起身摘下耳机,喊道:“谭婷,加油。”
谭婷听见声音,惊讶地回头:“还以为你睡着了。”
余乐笑:“差点儿。”
“真厉害,这么吵也能睡着,不管我,你继续准备。”
“好的。”余乐再度重复,“加油。”
抱着双雪板的女选手集合在了一起,一起朝着门外走去,休息室里顿时空旷了很多。
余乐在回到座位坐下,准备继续的时候,看见谭季将白一鸣叫到了一旁,两人说着什么,这两个人竟然会单独交流,让余乐多看了几眼。
白一鸣表情一直淡淡,很难看出他的心情变化,谭季脸上也没有笑,能够感觉到他们正在说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让余乐更不方便过去了。
后来白一鸣回来,余乐找到机会问了一句,白一鸣平静地回答:“没什么。”
“哦。”只能闭嘴不问。
女子组的比赛牵动了余乐的心,让他无法再静下心来备赛,最后叫上白一鸣一起,在直播的电视屏幕前面站定,一边热身活动筋骨,一边看比赛。
障碍追逐的比赛,就像其他的项目一样,主项选手必然会带来更加精彩的表演,轻而易举就从选手中间脱颖而出,一骑绝尘,轻松领先通过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