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以精明的商业头脑著称。在欧洲诸国都在处心积虑的争权夺势时,他们以却冷静而睿智的异军突起,成就了自己的事业。
在欧洲各国都在忙于勾心斗角、抢夺地盘和宗*教权力的时候,穷的只剩下鲱鱼的荷兰人先是靠着西班牙提供的航海船舶大单发家致富、占据船舶业的龙头,又靠着蓬勃发展的航海技术,占据甚至一定程度上垄断了远洋航海贸易,这对一个人口不过百万、地利环境恶劣的小国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荷兰人的民族性格源自他们原本的国名——尼德兰,heds,简单的直译,就是“一块既不......也不......的土地”。这块土地谁也不关心,谁也不在乎随其自然,任其随波逐流。
在这里要插一句:其实规范的讲,我们称呼荷兰的原名尼德兰更为恰当,但是在我们的表述里,我还是更愿意遵循整体的习惯称之为荷兰——尽管这是不准确的,就像外界总是用英格兰代替英国,用北平代替华夏一样——但这就是习惯,不需要解释。
这些荷兰人不关心政治,只关心赚钱,直到今天荷兰还有一句俗话,叫做“管好自己的钱袋子就足够了”。这种性格让我想起了欧洲传说中的地精!尽管白皮肤、蓝眼睛、人高马大的荷兰人比起那些矮小瘦弱、一身绿皮、尖着嗓子、一开口就是“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的地精看起来要优秀很多,但骨子里透出的东西却几乎是一样一样的。
用荷兰人的远亲——地精的话说:“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你不能拿走我的钱!”这就是荷兰人的民族性格——无论自己的统治者是西班牙人还是奥地利人,hares?只要你别耽误我赚钱就行。然而一旦你动了荷兰人的奶酪,那他肯定是与你不死不休的!
目前我所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披着宗*教改革的外衣,实则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尼德兰革命,就是因为西班牙人动了、而且几乎要毁掉荷兰人的钱袋子,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推翻西班牙人的统治。
尽管他们并不关心政*治,但是就如同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一样,权力和地位也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的,一切利益在它出生之时,上帝就已经为其标好了价码。
后天,一五八四年七月十二日,就将是威廉*奥兰治加冕为荷兰国王的日子,而今天,七月十日,威廉视察了加冕仪式筹备情况之后,决定在自己居住办公的总督府召开一个小型宴会,宴请核心圈里的盟友,算是一次提前吹风会和预备会。
小型宴会范围不大,内容却很全。既包括正餐,也包括餐后的酒会。不算很宽绰的总督府里人来人往,一看就知道今天有重大活动开展。
我端着酒杯,和莫里斯亲王站在一起,与围绕着他的荷兰政*府官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尽管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效果却很惊人,其主要原因还是我抛出的“新大陆开发”的命题太诱人,诱人到足以让这些官员忘记我的不在状态,而只关注谈话的实质和本意。
我知道,该来的就要来了,这就是命运,谁也躲不开。我完全可以提醒威廉,或者莫里斯,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原因很简单——这就是历史。而我作为一名穿越者,已知的历史是我在异域穿行的最大保障,未知的历史是我最大的敌人。所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就是破坏和谐稳定的局面,就是舍己为人!
而我则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舍己为人的好人。
只听身边的荷兰商务部长范*科伦威尔低声道:“伯爵阁下,如果此行顺利,我们准备在北美洲设立两到三个据点,当然,都是在东海岸,我们需要将自己的物流产业拓展到那里。”
我端着酒杯,斜靠着身后的雕花书柜,含糊不清的答道:“哦!这真是个伟大的构想!你们应该建立一个贸易集散中心!顺便发挥你们的才能,把那里顺便建成北美的金融中心才好。”
其实我说这句话完全是信口开河,贸易集散中心和金融中心?在欧洲是可以的,甚至在北非也可以,但是在只有土著人的北美洲,那又谈何容易呢?尽管是荷兰人发明了股市,发明了股票,发明了股份制的公司体系,也有着世界上最早、也是最规范的股票经纪人团队,但是物理条件不具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因为我说话的同时,眼神的实际焦距却在不远处、正在于自己的亲信大臣密切交谈的威廉*奥兰治身上。
可是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的话却引起了荷兰商务部长和海军大臣的强烈共鸣!他们几乎是交口称赞我的想法,这倒弄得我汗颜不已。范*克伦威尔靠近我一些,以酒杯遮脸为掩护,低声笑着道:“伯爵阁下,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弗吉尼亚是英国的,我们无心染指。而我们决定在这里......”
他用手沾着红酒,在书桌上勾勒了一个北美洲东海岸的轮廓,又用手指在差不多中段靠海的位置点了一点,画了个类似于汉字书写中“勾”的笔画,继而笑道:“我们准备在这个位置建立一座城市,初步决定起名叫做新阿姆斯特丹!这里的规划,就是按照你说的,贸易集散中心加金融中心的格局来规划的!”
我心头顿时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重新聚集起精神,在克伦威尔的那一“勾”上端详了半天,忽然想起来,没错,他的构想在不久之后的确实现了,规划中的城市新阿姆斯特丹的确建成了!
不过到了现代,那座城市却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纽约”!他的贸易集散和金融中心,则被称作“曼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