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乐瑾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真正做错事的时候就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讲。他欲哭无泪,真的有点想当场就哭出来。
现在呆在原地也不对,往秦岁铭的方向走好像也不对,他们好像在逼着他做决定一样。
秦岁铭嘴角上的伤口狰狞,嘴唇上渗着血丝,他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纪乐瑾。他心底的决定一点也没有动摇,带着仿佛要与纪咏泽一刀两断的决绝气势。
他今天像是非得要带纪乐瑾走不可,秦岁铭在等纪乐瑾自己主动走过来。
秦岁铭最后还是耐不住心底的焦躁,他刚想往前走把纪乐瑾扯过来。纪乐瑾却小步子地往他的方向踱了几步,看起来怂得要命。
他深呼吸出一口气,积压在心上的阴暗情绪终于褪去几分。秦岁铭知道他吓着了,自己主动地大步往前。
秦岁铭靠得近,当着纪咏泽的面,他一把把纪乐瑾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拉着纪乐瑾的手,安抚着道:“不要怕,有我在,纪咏泽不敢打你。”
房间里过于安静,他再低再轻的声音纪咏泽也听得见。他本来只是觉得秦岁铭进屋的时候气场不对,纪咏泽怕他真揍纪乐瑾,本来只是想拉架,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这么刺激的一幕。
纪咏泽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上前就要把纪乐瑾拉到自己身边来,却被秦岁铭格挡而来。
“你们两个现在已经统一战线了是吧?” 纪咏泽冷眼看着他,“我说你怎么那么照顾他、那么护着他,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呢?秦岁铭你自己觉得自己过分不过分啊?”
纪咏泽发现了,他才是一个被彻底蒙在鼓里的傻逼,他揪住秦岁铭的衣袖,怒目瞪着他道:“你他妈倒是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打的这个主意,纪乐瑾上初中的时候?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他一直把你当哥哥,你就这样把他往这方面带?”
秦岁铭的面色不改,他抓紧纪乐瑾的手,反击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是,我对他的好的确不单纯,但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就因为他把我当哥哥?就因为这个身份在?就因为我也是个男的?”
他本来准备平静地谈判,说着说着情绪莫名其妙地激烈起来。秦岁铭怕伤着纪乐瑾,把人往后一推,秦岁铭步步逼近着,质问道:“你是纪乐瑾的哥哥,你是有管他的权利,但你能管他一辈子?你现在有未婚妻,将来有老婆,后面还会有孩子。”
“你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但纪乐瑾对你来讲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你有自己独立行走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和吴嘉楠携手走后半生。”
“那纪乐瑾呢,你的心神被人分走了,谁去全心全意地管他一辈子?”
秦岁铭这咄咄逼人的质问让纪咏泽有一时间说不出话。
“可是我能。” 秦岁铭宣布结论的时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他甩开纪咏泽的手,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秒,我就永远看着他。”
我就永远爱他。
他的话语像是重锤高高落下,不仅是纪咏泽,连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纪乐瑾都愣住了。
一瞬间里,纪咏泽差点被秦岁铭说服,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秦岁铭说得根本没道理。
这次他们两个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纪咏泽边往秦岁铭颧骨上打,边吼道:“那纪乐瑾凭什么又要跟你在一起?他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他未来的爱人不能陪他一辈子。”
“不能!” 秦岁铭反手把纪咏泽撂到,他的声音泛着寒,“除了我以外,谁又能一直纵着纪乐瑾,谁能像我一样爱他,谁能像我一样对他好?”
“草!” 纪咏泽现在已经不想和他理论了,他现在被冲昏了头脑,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他妈的老子就是个傻逼!我听说你谈恋爱了,我他妈是真情实意地替你开心,结果你看上的是我的弟弟?”
“我说什么女生能把吻痕留成这样,现在想想你脖子上还有很多牙印,他妈的确实是只有纪乐瑾这种人能咬出来!”
脚步徘徊在外的纪乐瑾正犹豫着要不要拉架,膝盖上却莫名地中了一枪:“……”
纪咏泽阴阳怪气起来的杀伤力格外大:“还他妈结婚?你们两个大男人领个证给我看看?能领证我亲自八抬大轿地把纪乐瑾送到你家。”
“为什么不能?” 秦岁铭眉眼戾气很重,“我们可以出国领证,不过也不劳烦你送了,我会亲自去接他。”
纪咏泽翻起旧帐:“我倒是想起来,你们两个商会那天晚上一起消失,你们他妈的去干什么了?”
祸水东流,纪咏泽一下子瞪住站在一旁的纪乐瑾:“纪乐瑾,你说!”
“他说什么说?” 秦岁铭又是一拳上去,“瑾宝当然是跟我一起回家了,不可以吗?你要是真那么不开心的话,我叫你一声。”
秦岁铭冷笑着道:“大舅子,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纪乐瑾都已经他妈的答应我了,我们不会分手。”
“我们不可能分手。”
纪咏泽吵不过他,发狠地继续跟他打起来。秦岁铭专业练过散打,但纪咏泽也是练家子,两个身高体魄差不多的男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纪乐瑾的房间被闹得一团乱,不少家具都开始移位,桌子上的东西都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