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晟苦笑道:“真要能票房好,我俩也受益匪浅,不过来之前我导师就叮嘱过我了,这部电影是纯文艺片,导演制片人也不是冲着票房大卖去的,能顺利上映就是最好的结果,别期待太高。”
“那你也太小看流量明星的票房号召力了,秦珩现在的势头可不比一线顶流差多少,说起来我们也要沾他的光。”
秦珩拍完三个镜头的戏已经冷的浑身发抖了,身上的棉衣根本不御寒,全靠里头贴的暖宝宝,但这么久估计是失效了,冻的他手脚发麻。
导演算是体贴他了,把他今天的戏份都安排在一起,免得来来回回折腾。
接下来这场戏,他要坐在桥头拉二胡,桥的这边是居民区,那边是市场,来往的行人很多,大家都知道瞎老三这个人,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苦,但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真正会花钱打赏他的人不多,有时候会给些食物。
二胡苍凉的曲调传的很远,百姓们都喜欢欢快一点的音乐,能给人带来好心情,对瞎老三成天拉二胡也表示不满。
一群小混混从桥上走过来,本来相安无事,但领头的大哥不小心绊了一跤,踹了桥柱子一脚,然后就把火气撒在瞎老三身上,不仅砸了他的碗,还将他打了一顿。
瞎老三眼睛看不见,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路人看不下去喊来了巡捕房才制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咳咳……”等人群散尽,瞎老三踉跄着爬起来,第一件事去地上寻摸自己的乐器,还好,乐器没坏,他的手被碎瓷片割出了几道血痕,鲜血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慢慢凝聚成一朵花的形状。
夏明晟盯着那道印记,眼眶突然红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他身边的。”
秦珩的戏份结束后第一时间去换衣服卸妆,手和脚都冻麻木了,泡在温水里缓了缓才舒服些,然后裹上羽绒服到房车上洗头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叶邵文告诉他:“夏明晟在车外等你。”
“嗯?他找我有事儿?”
“不知道,问他也不说,不过看起来情绪低落的样子。”
秦珩开了句玩笑:“青春期的小男生该不会是遇到感情问题想来请教前辈吧?”
他让夏明晟上车,车上很暖和,秦珩洗完澡只穿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姜茶喝下去。
“秦老师,打扰了。”夏明晟乖巧地说。
两人的实际年龄没差几岁,甚至夏明晟看起来比秦珩还老气,不过在秦珩面前,夏明晟无端的觉得没底气。
“不要紧,你有事情找我吗?”
“是一点私事,刚才看了秦老师的表演很震撼,想跟您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秦珩挑眉看向他,问:“这句道歉从哪来的?”
夏明晟紧张地搓了下手,实诚地说:“前几天因为不了解您,所以私下说了些对您不好的话,还有就是,贺老……贺劲春曾经教过我,他出事的时候我也和同学吐槽过你,真是对不起。”
“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老实的吗?这种私底下的话为什么要告诉我?原本我不知道的,现在我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秦珩觉得这孩子老实过头了,他不知道这样反而让两人的处境很尴尬吗?
“对不起,我只是于心不安。”
“所以你就选择让我于心不安是吧?”秦珩摆摆手,“行吧,道歉我收下了,也原谅你了,你好好拍戏就行,拿出演员的专业素质来,比什么道歉都强。”
夏明晟重重地点头,“我会的……那个,秦老师,我可以找您对戏吗?”
秦珩歪头看着他,指着房车的大门说:“今天不行,等我气消了再说。”
“您不是原谅我了吗?怎么还生气?”
秦珩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生气和原谅二者并不冲突,而且你那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不愿意想起的人,现在麻熘地下车。”
夏明晟飞速地跑了,秦珩对站在一旁努力憋笑的助理和保镖说:“看到没,这就是娱乐圈新人,多单纯啊。”
“我以为你会骂他蠢。”王立鹏没想到秦珩居然还夸人起来了。
“我是在骂他啊,在娱乐圈单纯是走不长久的,他这么实诚,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那要不签到咱家来?”王立鹏多少也知道一些秦珩选人的标准。
“他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演技还很有灵性,多的是大公司想签他,我们庙小就不去抢人了。”
天黑前回到酒店,秦珩特意去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员工,还提了一盒自己的同款晚餐,交代袁鑫说:“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正好我让餐馆多做了一份,你晚上就吃这个吧,明天如果感冒没好,三餐都跟我吃一样的。”
袁鑫是知道他一天三餐吃什么的,虽然很贵很营养,但那味道绝对不是正常人喜欢吃的,他“感动”的快要哭了,“谢谢秦先生关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嗯,好好休息,要吃药可以让小叶去给你买。”秦珩的一通关怀让袁鑫很快就好了,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他把双手还包成馒头样,逢人就拿出来亮一亮,说自己不适应这里的天气,手脚都长满冻疮了。
秦珩这种时候要是再指使他出去买东西估计要被全剧组的人骂了,所以他今天换了一种方式折磨袁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