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不停,程嫃不忍直视,她提醒道:“盈枝,莫要咄咄逼人。”
杨盈枝摸摸鼻子,她哪里咄咄逼人了,真的只是想关心一下玉娘。
她们都是良善之人,李知昼了解,她笑笑:“无碍,我知晓盈枝绝无恶意。”
看客们等了半晌,不见柳静廊上台,于是逐渐喧嚷起来。
水镜台管事的是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他是班主儿子,将来应该就是下一任班主。
他站上台,朝台下一拱手,“抱歉诸位,静廊身体不适,这戏只有素玉一人是唱不成的,今日就到这里。我们改日再会。”
底下一片哗然,他也不管,施施然下台去了。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下次还会来。
赵玞这时候想起来心疼银子了,她抱怨道:“那我十两银子只看了薛衔青,也太不值当了。”
程嫃声音柔柔的,她安抚赵玞:“跑堂应当早就记下了楼里的人,下次还会补回来的,莫气。”
若是这样,赵玞心里还好受一点。
反倒是杨盈枝,没什么表情,她站起来道:“好了,今日没戏看了,打道回府。”
赵玞心里奇怪,这个柳静廊狂热推崇者怎么变了,“没见到柳静廊你不失望?”
她看得很开,无所谓般道:“叁天两头就见,今日看不见,还有下次。”
几人结伴下了楼,才出水镜台大门,转身遇到带着小厮的王恙。
杨盈枝看清来人后将李知昼挡在身后,她身形瘦小,却下意识站在前头,李知昼很是感动,她拽住杨盈枝的胳膊,小声说:“没事。”
王恙也未想到在这遇到李知昼,知府千金当他是豺狼虎豹,怕她吃了李知昼,还要挡住他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上前道:“李姑娘,没想到在这遇见你,是来看戏吗?”
王二是酒囊饭袋,他哥哥是君子作风,只看长相也是端庄俊美,和王二全然不是一个做派。
明知故问,杨盈枝恶狠狠地瞪着他:“在戏楼自然是看戏,难不成特意来戏楼喝茶吗。”
程嫃讶异一瞬,她头回发觉杨盈枝还有这等功力,伶牙俐齿的。
王恙不恼,他道:“看来我与诸位有诸多误会。”
他读过圣贤书,懂得大道理,不会拎不清,李知昼清楚这件事。
来往过客注视着一行人,显然,有人认出了李知昼和王恙,猜测着是否有好戏看。
台上大戏落幕,台下好戏开场。
程嫃躲在她们后面,她不喜欢这么多目光注视着的感觉,让她烦躁不安。
王恙同样的不想惹人口舌,多生事端,他对着李知昼拂袖作揖,说的是:“李姑娘,成亲的事原是我家对不住你,如今你已成亲,此事就当揭过。”
说到这,李知昼和赵玞听明白了,王家这是查到了晏照夜的身份,不敢和他作对。
李知昼生平第体会到狐假虎威的感觉,她沉着声道:“你既如此说,我也不想计较,我不会为难你家,王家人也莫要打搅我。”
这么说就是揭过的意思,王恙道:“李姑娘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