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在京城为官,权势不比王家差,想查什么都能查出来,即使查不出来,想让谁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又哪需要什么理由。
王恙明白,这劫是躲不过了,他只好坦白:“实不相瞒,此事却是舍弟所为,此事家父家母并不知情,我拦他不住,所以想今日前来阻止,不曾想来迟了一步……”
他倒是坦荡的样子,李知昼无法接受他的说辞,“那你可想过,若是我们今日命丧此地呢?你王家在晋州一手遮天,王二郎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两条,想来也是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王二郎这些年作的恶不算少,能安然无恙到今天,全靠家里人护着,正是他父母的溺爱让他成了这个样子。
李知昼继续道:“你匆忙赶来不过是因为晏家比你王家势力更大,你不敢得罪,所以要摘干净,你想要说什么呢?你家里不知情,是不懂事的小弟所为,反正我们也未受伤,就不要再追究了,是吗?”
她眉目冰冷,说的话句句戳心,所说都是王恙所想。
王恙手握成拳,他没有回答的余地,这是他弟弟作的恶,他们整个王家却要跟着受到牵连。
晏照夜淡淡道:“既然此事不是王家做的,那我们也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说来说去,王恙是来为王家求情,为自己求情,如果王家覆灭,哪里还会有他这王家大少爷。
李知昼拉着他的衣袖,瞪着他,不敢置信他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王家。
王恙同样不敢置信,他道:“你的意思是,不会动我王家?”
“我已言明,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晏照夜说话模棱两可,王恙自认为他是留了余地,要放他家一马,当即拱手道:“多谢大人体谅,我王家自当铭记大人的恩情。”
钱呈吩咐人收拾尸体,王恙站在路边,眉头紧皱。
“公子,你说他真的不会追究吗……”
王恙嘲弄一笑,“以往都是别人求我的份,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家的命脉攥在别人手上,是生是死不由自己做主。
马车上,李知昼质问着晏照夜:“你为何要放过王家?”
她正在生气,比炸毛的猫儿还愤怒,不平息一下怒火可不行。
晏照夜捏着她的手,安抚道:“我只说不动王家,未曾说要放过幕后真凶。”
“你的意思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他不会动王家,可王恙难逃一死,即使不死也不会叫他痛快地活着。
风吹起锦帘一角,他们出了那片密林,外面是平坦的官道和成片的农田。
“王家作威作福这些年,也是时候灭灭他们的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