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提出要收那个奶娃子。
武士彟心中再诧异,这事儿也得赶紧落实喽。于他而言,管他是三岁还是半岁,肯收下总比不收好吧?只要收下了,两个家族就能维持五十年到八十年的情义。若是下一代再能结上姻亲,五代之内,武氏家族的富贵那就有足足的保证了!
殷清风功成身退告辞走人,武士彟则在众多仆奴呆滞的目光中,站在台阶下目送殷清风离开。殷清风的身影消失了许久,他才板起脸重新端起国公的威严转身走进府门。
回书房的脚步,武士彟越走越慢。直到在书房里坐下后,他还是没想起哪里有什么不妥。
武士彟在烦恼的时候,殷清风的心情却是好极了这几天诸事顺利!要不是才开始学习《周易》,他真想给自己占上一卦。
从李世民决定将李承乾交给他教导来看,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李世民可以容忍他做任何事。而今天,武士彟也是出乎意外的配合。
桑葚酒的股份吐出来一成、酿酒的权利让出来、表态做一个优秀的“托儿”、主动将闺女送上闹得殷清风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开挂了,还是霸气侧漏了。
不管咋说,这盟友是结下了、翁婿关系貌似小妾的父亲,不算真正的岳父吧?得~~~有这一层关系总比没有好。更何况还顺利解决了武妹妹的事儿。
出了坊门没多久,就听见前头一片嘈杂声。殷清风骑在马上,远远的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堆互相推搡谩骂着。依照情形看来,前面那群人应该是犯了夜禁而被巡街武侯给逮到了。
听到渐进的马蹄声,那群人分出一个提灯笼的人迎向殷清风这行人。提灯笼的人还未走近就喝到:“不知犯了夜禁吗?赶紧下马!”
想必是他想将在前面受的气撒到殷清风的身上,语气很是凶狠和不耐烦。
殷清风也不和他计较,解下腰间的鱼袋俯身递了过去。那人见殷清风这么沉稳,心知不妙。他做武侯这么多年,敢于犯夜禁的除了纨绔子弟外,便是那些真正的贵人,平头老百姓可没胆量触犯皇律的。
那武侯将灯笼别在腰间,双手恭敬的接过鱼袋,并小心的解开。就着月光和烛光,他看到两片鱼符上那“同”字形的榫卯分明是“东宫”两个字。
他浑身一哆嗦,赶紧将鱼符塞进袋子里系好,然后恭敬的递还给殷清风,颤声的说道:“万望贵人开恩。小的这就在前面给贵人引路。”
他不怕贵人因他阻拦行程而受惩罚,而是担心对方计较自己刚才不恭敬的言语。现在可是太子声势正隆的时候,谁知道这位贵人与太子是什么关系。总之,不能惹!
现在距离隆庆坊还有一段距离,或许前面还要碰上武侯,为了减免麻烦,殷清风收好鱼袋,示意那武侯走在前面。
那武侯见殷清风不和他计较,心知这一关是过了。他恭敬的向殷清风鞠躬,说道:“请贵人明示欲向何方。”
得到明确地址,武侯提着灯笼小心的在前面的带路。他心中除了感激殷清风的宽宏大量,也在咒骂自己昏了头了。
平日里犯夜禁的那些人,大多是从平康坊或西市那些胡肆里出来的。除此之外,凡是在“净街鼓”响后还敢在外行走的,都是他们这些武侯惹不起的贵人。
刚才自己见对方没有带着仪仗,就昏了头脑以为对方只是到亲友家做后,夜归的普通人或纨绔子弟。
对待那些在烟花之地厮混的纨绔,他们高兴了就当没看见,不爽了就上前纠缠一番。遇到好说话的兴许还能发笔小财,遇到跋扈的他们也不怕。
可若是遇到那些贵人了,既就不能装作看不见,也不能去打扰。
这是巡街武侯的规矩。
还好今晚这年少的贵人宽宏大量,否则,抽他几鞭子还算是轻的,要是遇到一个心胸狭隘的那遭得罪就大发了。
“哎~~哎~~怎么回事儿?凭什么就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