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公子向太子劝言只惩治你许氏在长安的这一族人,也是本公子向太子请求将你们交给本公子处置,因为,你还需要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若你不想江左许氏从此烟消云散,我想,你现在应该说点儿什么,对吗?”
许敬宗又坚持了一会儿,才双腿一软瘫坐在那里。
殷清风俯视了他一会儿,转身缓缓的走回去慢慢坐下。
许敬宗身体斜倾,全凭一只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经过最初的恐惧,再经过这段时间的关押,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殷清风的方式,并盘算着再次与殷清风对话的场面,心中笃定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可真的站在殷清风的面前,他发现他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妄想。
他当初跪在宇文化及面前哭啼求饶,何尝不是为了留下性命等待报仇的机会?更何况,许氏到了他这一代,可堪大任的人只有他一个人。若是他当场横死在江都,又指望谁来振兴家族?
为了当初的誓言,他可以投靠李密、可以投身秦王、更可以转投李建成这一切都是为了许氏家族!
自己,哪怕是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或身死或为奴都可以,只要许氏的苗裔不要断绝。可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可恶!若按照他刚才说的那人彘、鞭尸、腐刑,就算自己寻死都不成!更会累及整个家族!这让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许敬宗看似狼狈的坐在地上,但头脑中一直在分析着。
“想要报复某,随他施展车裂、腰斩、炮烙、宫刑、刖刑、剖腹、抽肠、截舌、烹煮哪怕是具五刑都可以,但许氏不能就此消亡!
是要取某的性命?你想取就取吧,反正某已是刀俎上的鱼肉了。可那小子还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要做什么?
那么他是不想某轻易的就死去,还是根本不想取某的性命?”
想到这里,许敬宗的心跳动了几下。
他想抬头去观察殷清风,又怕适得其反。他只好继续低头沉思起来。
“许氏的财产,泰半都集中在某的手里,江左那里最多是一些田地尚可堪入目,但这应该不是他的所求
不为财,难道是为色?也不对杀某立威?可又给谁看想收服某、甘心为他做事?”
许敬宗眼睛一亮,“这或许是最接近答案的答案了吧?”
“收服某收服某某是一族之长,他想将许氏归为附庸?那他所图为何?是了!他现在尚不及冠又是太子的郎子,若干年后,他要在朝堂上立足甚至权倾一时,某这出仕多年之人,对他的助力应该是极大的!”
许敬宗的心怦怦乱跳,但此时的心情已经与刚才的恐惧完全不同。一想到不但自己不用丢掉性命,甚至有可能再度兴旺家族,他之前对殷清风的恐惧和对家族未来担忧一下子就消散了。
许敬宗在那里沉默越久,殷清风心里就越不安。
他本以为许敬宗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接下来就是任由自己拿捏的时候了。可许敬宗的反应并不像是认命的样子啊~~~
刚才让他表态,无非就是让他再次重演江都伏地求饶的那一幕罢了。只要许敬宗再次为活命而求饶,他这一辈就别再想在自己面前抬起头来!从此以后,这许敬宗就彻底的成为了他的小奴才了。
就像他对李世民说的那样,修路在别人看来是留名青史的好机会,可他真不在意这个。许敬宗要能力有能力,要声望有声望,是眼下最好的人选。
可若是他真的因为出身世家而骄傲想一死了之的话,,其余许氏的族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殷清风给内心有些焦躁,“算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抽调人手去做就是了。就不信没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不成?”
就在殷清风打算放弃的时候,许敬宗直起身形,以最标准的姿势趴伏在地,口里恭敬的说道:“敬宗恩谢郎君成全许氏一族性命,敬宗愿带领全体许氏族人世代为郎君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