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是一个投机商,这是很多人对他的印象。
但,裴寂不是吗?刘文静不是吗?殷峤、刘弘基、唐俭、刘政会他们不是吗?面对乱世,没有谁对谁错,也不存在投机不投机的说法。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不但自己要活下去,家族也要生存下去。
殷清风相信,武士彟敢这么大胆的把帝王辛密都揭个底儿朝天,就是为了将把柄送到自己的手里。
莫说现代人太铜臭,古人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舍弃很多、付出很多。
回头望了望武士彟住的小院,殷清风感慨万分的走了。
第二日早饭后,武士彟率先告辞,紧接着许敬宗带着刘仁轨也去了水泥窑。剩下的只有殷元和杜伏威两家人。
殷清风安排殷良护卫着殷元一家、女教师和学生们去爬山。
裴氏今天的状态依然不佳,有些木然的随着大队人马走了。平时一家之主的派头一点儿也没显露不出来。
殷清风见裴氏这么配合,他心里倒松了口气。
经过昨晚武士彟的分析,他对裴氏反而生出一丝同情心。
以前很多人都说古代女子真可怜,大都是每个家族谋取利益的工具。现在仔细品品,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
像裴氏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阴暗里面,能享受什么闺房画眉、天伦之乐?
她不但搅得殷峤从殷氏家族里搬出来,还摆出一副大家族规矩深深的架子,将整个国公府的气氛都变得极为压抑,现在又来算计自己。这样活着真的有意思吗?
如果她亲身的儿子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是选择站在她那边,还是做殷氏的叛徒?难道她就不明白,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年代,女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她们的骨肉吗?
“哎可怜之人啊”
同情了一下裴氏后,殷清风来到后花园。
杜伏威两口子加上月眉等四个少女,还有李承乾这个旁听的,围着石桌上的杜天意说说笑笑。
殷清风到来时,除了杜伏威向他点头示意、李承乾乖乖站起来行礼外,竟然再没人搭理他。
杜天意早就会翻身了,月眉和襄城两人伸手围住石桌,生怕他一个翻身掉下去。
殷清风无所谓的在杜伏威身边坐下,又随手把李承乾也拽在身边。
杜伏威又看了一会儿那帮嬉闹的妇孺们,对殷清风说道:“你只把你嫂嫂拉进那个什么永业集团里,我和雄涎他们你就不做安排?”
殷清风说道:“小弟对你们肯定有安排,所以才不让你们与集团有什么牵扯。不过,兄长什么时候能出山,还得看太子的意思。倒是雄涎他们最近要忙乎起来了。”
杜伏威压低声音说道:“雄涎他们回来了,说事情办得很顺利。”
殷清风就当没听见,“趁着兄长还没出山,是不是该给天意添几个弟弟妹妹啊?你看”
他伸手一指,“这么多人就忙乎一个小家伙多没趣。”
杜伏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有能耐你自己生去啊那范鱼娘可是等得心急了。你没看她总往你身上看吗?”
殷清风脸皮也厚,得意洋洋的说道:“钓鱼最有趣的不是鱼儿出水的那一刹那,而是吞饵之后和出水之前。你懂嘛你?”
杜伏威懵懵的问道:“啥意思?”
殷清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呸,土老帽!”
杜伏威又来了一句,“啥意思?”
殷清风翻了下白眼儿,索性不理他了。
从殷清风坐下后,李承乾的注意力就在殷清风的身上。虽然他听殷清风和杜伏威的对话听得似懂非懂的,但表情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