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皇妃的老家真是陋屋:简单的两重院落虽然很是整洁,可是也难掩其家道败落的事实。
历史上,徐帅哥有一位姜姓的发妻,可是现在他还是光棍一条。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型的。好在家里还有高堂和管家在,要不殷清风都要考虑亲自动手做饭了。
整个江南徐氏都搬迁过来了。徐孝德房子的周围住的都是他们徐氏家族的人。所以在徐孝德失踪这几年,他的母亲和弟弟还有人照应。
徐孝德的弟弟徐承德,除了喜欢外,并无意仕途。在和殷清风聊天的时候,殷清风听出他喜欢经商,但是怕被人鄙视为从贱业而无奈放弃。
徐承德的说法,殷清风自然不同意了。他把这哥俩和薛仁贵叫在了一起,然后和他们开始辩论。
“北山炭、南原禾、东河鱼、西山果,如是没有商贾之人贩卖,敢问冯翊、长安城里人如何用得?而烧炭翁、农人、渔夫、果农又如何有进项?难道你要烧炭的把炭当饭吃?农人不需要柴、鱼?果农不穿衣裳?渔夫如何织?”
徐氏兄弟沉默了一会儿,徐孝德说道:“可也难掩其为牟利而奸黠狡诈、不事生产而徒分其利的事实。”
这一套说辞对殷清风根本没什么说服力,他问道:“那可不可以下令让庶民不得从事商贾?”
再一次沉默后,两兄弟便不开口了。不管对商人有什么偏见,但没有商人的存在,他们知道这不现实,可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殷清风见他们没话说了,他接着说道:“请问,除了你们这些人,农人鄙视商贾吗?百工鄙视商贾吗?如果农人、匠人鄙视商贾,你信不信商贾以后不再与农人、匠人交易了?
为什么他们不会也不敢鄙视商贾?因为都是人为了抬高自己的地位而胡说的!这些或者说是你们人,一边享受着商贾提供的便利,一边骂着商贾。这是一种什么行为?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反正薛仁贵是来看热闹的,他才不怕乱子大,他见两兄弟不言语了,他问道:“可是真有奸商害人啊”
“所有文人里面都是铁骨铮铮?所有的武将都不贪生怕死?所有的农人都能种好田?所有的匠人都能建造宫殿?所有的百姓都是善良的?”
这回来薛仁贵也没话说了,他家之前就去过不善良的人。
徐承德打破了沉默,“敢问殷郎君,若是有商贾害人,如何惩罚。”
殷清风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惩罚?”
“当然是重判重罚了!”
“那请帮我解释一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女子和小人不知道德礼仪,难以教化。”
“这一句话,应该还有下文吧,好像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对吗?”
“是的。”
“那么整句话的应该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我的解释是:在孔子的那个年代,儿子、女儿统称为子,当时的女子是指女儿的意思与是嫁与、赐与、婚配给谁的意思那么刚才这句话就应该这么理解:如果把女儿嫁给了小人,则翁婿难以相处,如果女儿的夫家距离岳翁家近了,这女婿品性低贱、行为无赖,所以,近不得可是女儿远嫁了,心中思念,又不能太远了。”
殷清风对面的三个人觉得他这解释真是太奇葩了,怎么可以这么解释。
徐孝德首先反对了:“殷郎君,孝德敬重你的才学,可是圣人之言却是不可任性解读的。”
殷清风两手一摊,“你看,同样一句话,你是这么理解的,我是这样理解的。刚才徐二兄说要重罚不良商人,标准呢?
做什么事情不能凭着自己的好恶来判断!不能因为他是商贾就贬低、鄙薄他,也不能因为他不良就要使用不恰当的刑罚。而更多的是要去考虑如何制止和引导那些商贾的行为,这才符合圣人教化之意。儒家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有教无类吗?”
殷清风停了停继续说道:“如果,若果我刚才那句话是对的,而你们是错的。但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夫子、先生,那么你们把你们错误的理解传授给了那些学子,该怎么办或者是说怎么惩罚你们?”
虽然殷清风自认为自己说得很精彩,可是自小被灌输的儒家思想已经牢牢的存在他们脑海里二十多年了,他们并没有完全认同殷清风的说法。
后来殷清风自诉其身份,并邀请两兄弟一起去长安看看的时候,两人虽然很是想往,当徐孝德刚从困境里脱离,并不想马上远离其母。倒是还没成亲的徐承德跟着殷清风走了。
离开徐孝德那里后,殷清风和徐承德一起坐车。
这大唐的路况,让殷清风颠簸得欲死欲仙。可是为了了解徐承德的才能,他也只好忍着了。
在徐宅的辩论中,虽然徐承德还秉持着人对商贾的看法,但殷清风发现他对商业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虽然这些想法对于殷清风来说算是幼稚的了,可在这时代也算是不错的了。殷清风想把他扔到滋味楼等产业去锻炼一下,如果可以就用着,不好用就再说。
由于要照顾薛柳氏的身体,殷清风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
三月十八日,申时整,殷清风带着第一次来帝都的三个人,踏进了金光门。
因为提前回去禀报殷清风行程的缘故,当殷清风到了郧国公府的时候,殷元、裴氏、殷清栿、殷玉娘四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四人不但是为了迎接府里的人,最要的还是为了殷清风的平安归来。
上个月殷清风离府的时候,是由殷元主持,而这次则是殷清栿主持:他先向殷清风微鞠半躬,等殷清风回礼之后,他接过仆役递过来的毛巾转身后,在殷清风的面颊上轻拭。三遍之后,他又接过鸡毛掸,将殷清风的前身后背轻掸三遍,“兄喜迎弟归!”
等殷清栿退开后,殷清风整理衣衫后走向殷元及裴氏、闻氏面前跪下:“孩儿清风出外归来,先向双亲报平安!”
殷元将手放在殷清风的头顶说道:“除却征途疲劳,归后安心。”等他将手抽回去后,殷清风磕了三个头站起来。
薛繁星站在迎接的队伍里,不确定的看着车旁四下找寻的薛柳氏和薛仁贵。“应该是阿娘那个少年一定是阿弟”
她冲出人群,悲呼道:“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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