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圣人问责叔叔教导一事,侄儿若是一日也没教总是不好的。所以,侄儿准备入秋后动身。”
李世民很满意殷清风的虑事周全。
“侄儿倡议阿弟们躬耕陇亩,总得见到成效才能安心远行。”
殷清风面不改色的说着瞎话。
历史已经证明,能弯得下腰的人,道德底线和个人修养总会比别人高一些;能弯得下腰的人,不会问出“何不食肉糜”那样的话;能弯得下腰的人,更懂得珍惜二字;能弯得下腰的人,当他们抬起头时目光会将看得更远
古代文人以为摆弄些琴棋书画就能培养出个人修养,但那只是艺术修养而非品性素养;他们以为熟读、便是一个有德之人,但他们永远不知道,只要亲自种地一年养猪一年,什么“德”都能修得到。
李承乾他们通过种地能得到什么,他根本不用去担心。他要多停留半年,是想实现对妮子和鱼娘的诺言。这不但是他许下的承诺,也是他身体的荷尔蒙需要发泄。
若不是他重生一回,他这几年一定会偷偷的撸¥管,或者是扑倒一个小妞儿。他这几年拼命的积攒阳气,便是想多活几年,亲眼看看他创造的大唐将是什么样的。但是,他觉得他积攒的那些阳气再不释放的,他会被烧死的。
“不错!”李世民赞许道“做事就要善始善终。你愈是重视农耕,我越是感兴趣,到时记得来通知我,我带着你婶婶们和乾儿一起躬耕。”
殷清风心说,这李世民还是读书少啊~~~。他躬身说道“不是侄儿重视农耕,只是遵守古代圣贤的教诲而已。”
李世民只是顺着殷清风的话去说,没想到被殷清风驳了一句。“是哪位圣贤的什么教诲?”
“中记载黄帝‘治五气,蓺五种’
黄帝亲自播种百谷、发明杵臼、开辟园、圃、种植果木蔬菜、种桑养蚕、饲养兽禽以及进行放牧等;还发明机杼并亲自纺织制作衣裳、教人制造碗、碟、釜、甑、盘、盂、灶、铜鼎、刀、钱币等等;炎帝尝百草、制耒耜、立市廛、治麻为布、作五弦琴、削木为弓
先贤之能非后人可比,但先贤也明示后人只有亲自劳作,才能成为圣贤。”
“成为圣贤?”李世民一震。
“这自古来的史书是谁来写的?是那些读书人!读书人一边鄙视劳作者,一边又想成为圣贤,此,叶公好龙也。
当然,先贤需要亲自劳作,是因为那时的圣贤统治的是真正的“万民”。而今,大唐治下有三千个“万民”,帝王若是事事躬亲,最多也只能做一个两个的“万民”的圣贤,而非三千万、六千万子民的圣贤。
所以,退而求其次之下,大唐的皇帝最少要懂得农耕和商贾之事,才能治理好这天下!”
李世民坐在那里沉思。
以前,做皇帝是他的梦想,现今,他追求的是如何治理好天下做一个千古留名的皇帝。这些年来,身边的人说,贤明的帝王应该以孝治国、以仁爱民、应该轻税赋、宽讼狱、多纳谏、任贤臣
但殷清风从来不说这些,对乾儿的教导也不是这些。到底谁对谁错?到底听谁的信谁的?这治国之路到底该怎么走?
殷清风枯等了好久,李世民说道“你先回去吧。”
等殷清风走后,李世民呆坐在那里,脑海里反复想着刚才那些问题,直到黄内侍进来问他是否需要进膳。
李世民有些恼怒。换做是李晋安,他绝不会进来惊扰他的。
“年岁几何、入宫几年?”
黄内侍不知这两问是福是祸,他镇定的回道“奴婢二十有五,于武德二年冬入秦王府,至今已六年。”
“二十有五年轻了些”李世民说道“明日你去顶替李总管。”
李世民本来算好了日子,今天要和他心爱的女人亲热一番的,被殷清风那些话一搅和,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后来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她那里。
到了她的寝宫,被告知她在沐浴,李世民听了禁不住又心猿意了。他吩咐给他备膳后,转身直奔她的所在。
自从修了这浴室后,他和她没少在那里做些爱做的事。尤其是她的娇声在贴满瓷砖的室内回响的时候,他的腰身摆动得更加有力更加欢快。那时,他觉得他征服了全天下!
李世民搂着依然慵懒的长孙氏,“那小子说要去游学。”
“游学?”长孙氏一惊,从李世民的怀里坐了起来,“他是怎么和二郎说的?”
李世民一字不漏的将殷清风话重复了一遍。“观音婢怎么看?”
“圣贤之道在农耕在商贾?”长孙氏沉吟了一会儿,“以他目前的作为,也不是没道理的”
李世民怅然道“是啊~~~这一两年我也在想,诗句歌赋既不能遮寒也不能果腹,圣贤典籍满是仁义道德又却不能增加一粒粟米,更不能让国库充盈这明君到底该如何做呢”
长孙氏也有些迷茫。
殷清风没出现以前,明君之道就在典籍里,按照那些贤者的话去做就是了。可大唐现在的变化,与圣贤的典籍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到底该信谁的呢?
她安慰道“乾儿还年幼,他说的到底对不对暂时还不得知不管先贤们是对的,还是他是对的,最少眼下他已经提了很多良策,姑且按照他的策言去做吧”
李世民失神的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长孙氏想了想,“城北的宫殿何时能完工?”
李世民振作起来,伸手将她搂住,“那小子的画稿你也见了。阎立德说,只要有足够的工匠,一年内就能完成前殿的建造,再用两年,后面的宫殿和各处景致也能造好。”
“也就是说,他三年内是不打算回来了?”
李世民抚摸着她的后背,“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长孙氏像是饱食的小猫一般伏在李世民的怀里,“他这般用心,二郎不再疑心他了吧”
李世民有些羞恼的拍了一下她的翘臀,“我何时疑心他了?”
长孙氏痴痴的笑着,也不回嘴。
李世民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但那不是以前嘛。上次听了你说了之后,我便没再对他又疑心了。”
长孙氏的手指头在他身上画圈圈,“三年或四年的时间,足够二郎安抚住那些臣子,尤其是那些武勋了,省得他回来之后他们再误判形势。到那时,就不是你们君臣之间伤情义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