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大发善心,决定运动会完以后再公布考试成绩。这一操作相当于死缓,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学霸稳操胜券,学渣该浪就浪,多活一天是一天。
于是班上轰轰烈烈地搞起了运动会上将要表演的班级节目。
去年的运动会是沈放穿女装戴长假发唱《小芳》,全班同学给他伴舞,该节目赢得了全校上下初高中的一致喝彩和好评,现在在某站蒋超拍摄的视频播放量高达三百万,标题是岑欣然取的,叫:撩起裙子比你大。
蒋超不怕事大地打开了班级的多媒体,底下口哨声此起彼伏,谢惊寒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jk制服,戴着黑色长直发唱《小芳》的沈放。
满屏幕的弹幕都在嗷嗷地叫女神。
谢惊寒:“......”岑欣然转过身来,笑嘻嘻说:“是不是居然一点都不辣眼睛?是不是有点失望?”
谢惊寒沉默了,因为岑欣然说得很对,居然不辣眼睛,相反,穿女装的沈放还意外地漂亮。
沈放的脸很小,眼睫毛又浓又密,鼻子小巧而挺,假发掩饰了他过于男性化的轮廓,再加上他腿细长而直,穿上短裙时身材高挑,打眼看过去,是真的挺吸晴的。
谢惊寒默默地转身看了眼他同桌。
沈放和他对视,学着视频里穿女装的样子对着谢惊寒娇羞地飞了个吻。
谢惊寒机械地拿起水杯,喝口水压压惊。
戴假发的沈放做这个动作倒是没什么违和感,但因为寸头毫无修饰地露出整个五官,穿着男性校服的沈放做这个动作,就有点辣眼睛了。
沈放哈哈大笑,觉得他同桌一脸面无表情地但是透出隐隐害怕的脸实在是太有趣。
传统节目放完后文艺委员林佳上了讲台上,说这次校运会每班必须出一个节目。
全班的目光都看向了沈放。
沈放淡定地喝完水,说:“兄弟们,你们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蒋超假装深思,一本正经道:“小芳,那要不今年你还是穿女装,然后上去跳钢管舞?”
沈放笑:“行啊,只要你这节目能过审,为了班级荣誉我委屈跳一段也行。”
谢惊寒震惊,他拿着水杯看向他同桌,眼神仿佛在说:你真的没有一点节操吗沈放和他对视,笑着给了他一个wink,回答他: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节目最终还是确定下来,全班每人订一套皮卡丘服装跳热舞。提案叫上去后被老齐否定了。老齐那张笑面脸第一次没挂住,他叹了口气,说:“同学们,上一次你们整活后学校领导就找过我谈话,你们已经是重点关照对象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非常心累地说:“今年有领导在视察,给我点面子行吗?一个个都是青春的少男少女,穿好看点不行吗?”
讲台底下传来笑意,众人说:“那就买普通的西服短裙吧。”
老齐:......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不能整活全班都有点不高兴,除了谢惊寒。
沈放不高兴透了,趴在桌子上对谢惊寒说:“太遗憾了同桌,看不到你穿可爱皮卡丘的玩偶服了。”
“你再多说两句,”谢惊寒从读书角重新抽了本书,说:“你明天的蛋糕就没有了。”
沈放给自己嘴拉了个拉链,凑过去看他新抽出来的书:《一朵桔梗花》。
最近谢惊寒沉迷于日系推理小说,当然,这些沈放并不知道,他只是对《占星术杀人魔法》这个名字很感兴趣,还拿过来翻了两眼,然后发现学霸的世界自己果然不懂。
沈放好奇地问:“《一朵桔梗花》也是推理小说吗?”
“算吧。”谢惊寒说:“是推理,但是文学性很强。”
沈放伸手去转谢惊寒书桌上的笔,说:“你看过了?为什么还要看?”
“只看了一部分。”谢惊寒将他转飞的笔盖收进两人桌子中间装糖果的零食盒里,说:“他分五篇不同的故事,但是由不同的人翻译,后面几篇的翻译我不太喜欢,就没怎么看。”
沈放笑了笑,头枕在手臂趴在桌子上看他,他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听谢惊寒给他说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居高临下,不会因为你听不懂而有任何的轻视和瞧不起,语气平常得像是讲今天的天气不错。沈放说:“同桌,你真的好厉害哦。”
谢惊寒叹了口气,还没开口说话,沈放就笑着替他回答了:“我并不厉害,你读了也会懂的。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个?”
“知道还说?”谢惊寒看了眼沈放,此刻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流了出来,一半落在了沈放的桌子上,沈放的脸被阳光完全笼罩,他眯了眯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层阴影,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谢惊寒拉上了窗帘,心想,沈放不说话时那张脸真的非常具有欺骗性。
午后光影错落,午休时刻教室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谢惊寒没有午休的习惯,戴着耳机在看书,沈放转过头,手拉了下谢惊寒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也要听。
谢惊寒取下右耳的蓝牙耳机,用湿纸巾仔细地擦拭干净后才递给沈放。沈放对他这德行早已习惯,接过戴上,耳机里传来婉转的女声,在唱:“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沈放有些惊讶,谢惊寒很少听国语,大部分都是纯音乐;他眯了眯眼睛,在歌声里困倦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