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超这时候才开始痛心疾首:“兄弟,你怎么就背叛组织了呢?你快回来啊,beta组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沈放手指摸了摸自己后颈,说:“那咋办,你让我来个三次分化,让我回去?”
蒋超默默地蹲墙角哭泣去了。
运动会前三天,全班定制的西服短裙才送到教室。林佳办事认真负责,每个人的尺寸她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定做的商家对比了好几家。送来的衣服质量好版型好,有同学迫不及待地跑去厕所换完回来后直夸她,她也只是笑着说是同学们给的钱多,所以质量好。
沈放正在被一群人拿着一套女装起哄叫他穿。
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十分语重心长地说:“过分了啊兄弟们,这衣服是林佳的,你们这样多不尊重人。”
林佳是位女性omega,但是身材十分高挑,身高有176,和沈放身高相仿,闻言笑说:“我不介意啊,都是omega,怕什么?”
沈放负隅顽抗:“我骨架比林佳大,怕把衣服撑坏。”
众人还没说话,林佳就笑着撑着下巴,十分温柔地说:“没关系啦,我喜欢宽松款,订的衣服都大一个号,刚好合适。”
沈放:“......”我觉得我不合适。
他生无可恋地靠着他淡定看书的同桌,“同桌,快救救我!”
谢惊寒翻过一页书,说:“你不是穿得挺欢吗?”
那是因为他当时羞耻心离家出走了,现在他回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不乐意当着谢惊寒的面出这个丑。
“别想了兄弟们。”沈放义正言辞地决绝了:“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很不幸我就只有那一次。”
众人“嘁”了声,看出他实在不乐意,遗憾地散了场。
沈放呼出口气,靠着谢惊寒的身体却越来越软,最后直接躺在了谢惊寒腿上。
谢惊寒十分有耐心地说:“起开。”
“我不。”沈放能感觉得到谢惊寒从他往下移时身体就不自在起来,他头靠着的大腿肌肉更是紧绷着,沈放不要脸地说:“有本事你把我推开啊。”
沈放特别能感知人的情绪和交往的距离,他知道谢惊寒这个人性格十分龟毛,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一开始沈放身体越过了中间两个桌子拼成的那条线,谢惊寒都会有种私人空间被冒犯的不适。但随着两人越来越熟,沈放也越来越不要脸,谢惊寒的社交距离一次次地被沈放打破,现在沈放一开心扑他身体上或者是搭他肩,谢惊寒都能忍受。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沈放头枕他腿上。
他关上了书,低头和眼睛亮晶晶的沈放对视,很认真地说:“沈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omega,大大咧咧和注意分寸是有区别的,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沈放一愣,那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他直起身来,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诚恳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准备再说两句的谢惊寒:“......”完了,我语气好像太重了。
他想找补两句,但实在是不精通此道,嘴笨得刚准备张口,沈放就转过了身去,奄兮兮地趴在了桌子上。
谢惊寒:“......”他好像生气了,怎、怎么办。
沈放不是生气,因为他知道谢惊寒说的是对的,他不高兴的原因只是分化成omega以来所有细枝末节的矛盾在那一瞬间全在他心里爆发了而已。
他能感觉到变成omega后所有朋友对他的态度,玩笑还是一样开,篮球也还是一样打。只是蒋超不会再无所顾忌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薛策在他开玩笑跳上他背时会手足无措,甚至于岑欣然,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占他便宜一个劲儿地揉他头发叫他儿子。
就像刚刚,他说他不想穿女装后,那群损友会说两句就散开,而不会像以前那样追他到天涯海角都要让他套上裙子。
不能游泳只是一个开端,分化成omega后给他带来的烦恼和不便才开始慢慢显现。这些不便和烦恼微小又琐碎,却始终像一根刺,时不时地都要扎沈放两下。
这些烦恼他无从说出,说了别人也无法理解及感同身受,只会说,你想得太多了。
他头埋进臂弯里,心里又想了一遍谢惊寒的话。大大咧咧和注意分寸是有区别的,这话刺伤了他,但是却十分有道理。
谢惊寒手里的手良久都没翻到下一页,身旁的沈放安静地趴着,平时快活的气场都变得萎靡了。他喝了口水,转过头说:“沈放,alpha组还差名额吗?我可以报一个。”
沈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真生气了。谢惊寒有些无措,但面上还是一贯冷静的模样,他想了下今天带来的零食,哦,已经全给沈放了。
蓝色多瑙河响起,上课了,老齐夹着书本走进教室。沈放头抬了起来,转身从桌箱里拿书时谢惊寒看了眼,眼睛都有些红了。
完了。谢惊寒想,我要怎么哄人。
老齐身为班主任,讲了两句校运会,大意是希望同学们踊跃参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谢惊寒拿出手机,想了想打开了岑欣然的对话框,问把沈放惹生气了怎么办。
岑欣然和薛策在体育馆训练,没回。一节课下了后他收到了岑欣然的回信。
【撩起裙子比你大】:没事,小芳很少生气的,来得快也去得快,逗他笑笑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