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眯起眼睛,用不善的目光瞅向众人。
吐鲁番,光这个熟悉的地名就注定属于华夏,怎么可能让给他国。别说吐鲁番,叶尔羌汗国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华夏的!
玉自古以来受到华夏人的追捧。从祭天礼器到身份的象征,发展到后来出现了‘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的传统。叶尔羌汗国的于阗盛产和田美玉,朱寿眼馋了很久。
保国公被充满恶意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估计是太子类太祖的话听多了,他打心里把太子视作太祖来对待。三位阁老的遭遇证明了他的眼光正确。他十分庆幸没听项忠的忽悠暗中搞事,坚定不移地站在陛下和太子一边。
“殿……殿下,”保国公定了定心神,“锦衣卫发现安南使者与白莲教暗中联络。我等唯恐安南会在南方制造事端。南北两线作战已是兵法大忌,如果西线同时开战,其中一方的失利会影响整个战局。”
“其中一方指的是吐鲁番?”朱寿抱臂冷笑,“保国公有什么证据指出远征军打不过吐鲁番和叶尔羌!”
保国公很可耻的怂了。他宁愿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军死战,也不愿意和太子打口水仗。文官们难有一胜,何况是他们武官。
老将们也是这么认为,一致把刘大夏推出来。
太子把兵部划入文武双职的范畴,兵部成为文武官员沟通的桥头堡。进士出身的兵部官员,没少代表武将和文官交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秀才和秀才交谈就没多大阻碍。尤其是扯皮的事,武将们再也不会吃亏了!
刘大夏搜肠刮肚组织语言:“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远征军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作战,无法长期间保证武器和粮食的充足。又临近年关,士兵们思乡心切。吐鲁番当地百姓一定敌视入侵家园的远征军。”
话音刚落,朱寿像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样,睁圆眼睛,张大嘴巴倒抽一口冷气。
“刘大人,您可是军机处大臣、兵部尚书啊!这就是您的军事素养吗?您让本宫如何放心把指挥军队的大事交给你!”朱寿抓狂地质问。
刘大夏呆呆地问:“臣说错什么了吗?”
“错,全错,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什么叫做远征军入侵吐鲁番,远征军是去解救出使土默特部被抓的使者。”朱寿大义凛然。
众老将鄙夷地瞅着他,这话说出来连小孩子都不信。
朱寿让人端来从哈密送来的水果:“远征军解救使者时,正巧遇到在那里传播佛法的大同宝宁寺喇嘛。世代居住吐鲁番的百姓原本信仰喇嘛教,奈何在东察合台汗国的屠刀下改信了伊教。”
“宝宁寺的喇嘛以身饲鹰,让部分当地人又相信了喇嘛教。叶尔羌汗国抛弃了蒙古人原本的信仰,全员信奉了伊教。吐鲁番当地百姓分为两派,一派要恢复信仰喇嘛教,一派坚持信仰伊教。”朱寿目光深远、语气意味深长,“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是宗教与宗教之间的战斗。所以天时、地利、人和远征军占了一半。”
“恶念值+1……”
刘大夏半晌说不出话来。大同宝宁寺喇嘛,不就是太子殿下您派出去的吗?
“哎,相比起在哈密种棉花,叶尔羌的土地更适合种。可惜了。”朱寿摸着下巴小声嘀咕。
刘大夏心头一颤,立刻给远征军攻打吐鲁番找好了借口:吐鲁番出尔反尔,刚在陛下万寿节时派使者讲和,没出几个月又出兵霸占哈密。
相信这个借口的人肯定多,毕竟从成化朝到如今几十年来,吐鲁番几次三番对哈密动手。朝廷册封的哈密忠顺王都躲到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