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枪看得清楚,他一共有六支小剑,扁长而直的是桃木剑,扁长而弯的是桃木刀,方直的是桃木棍,圆直一端大头的是桃木杵,圆直带许多均匀刻度的是桃木鞭,还有四方的带刻度的是桃木锏。其中有两三种与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并无二样。只是,桃木剑朱红,桃木刀橙黄,桃木棍漆黑,桃木杵是金色,桃木鞭是碧绿,桃木锏是紫兰。
花里古哨的,看着还蛮好玩。标枪想着。
标枪看着一灯立在那里左手打着一个手势,右手不停地绕着小锏。就想伸手去摸那只紫色的桃木锏。只是,令他惊奇的是,无论他如何去捉,看着明明就在眼前的小锏,竟然愣是摸不着。而且,越是盯着小锏看,就越感觉它不真实,仿佛幻境一般。
这下,他变得老实了。标枪与响箭认识很久,合作了很久,共同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他们俩都是安全部人员,只不过,响箭接触的神异之士多,而标枪执行的特种作战任务多。他也听说过一些神异之士的传言,当他向响箭证实时,响箭向来很严肃地拒绝。
从今天看到的这位退休的老警官的身手看,他也感觉到了不一样。
只是,他不服。
他不能相信那些非唯物论的东西。
所以,他还要再测试这个老头儿。
于是,他拉开架式,不停地出招夺取一灯手中的小锏。
或许,这就是一种较量。在标枪的心里,抓住了小锏,就撞碎了迷信;抓不住,就挫伤了自己的信念。所以,他忍不住上前抢夺那只小锏。
此时的小锏已经发出微微紫光,所以看起来才会变得闪烁不定。只是标枪现在正要找回自信,没能发现。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被一灯给绕花了呢。
他弓步出手,一灯就退步云手;他再回搂、外挑,一灯就圈手、内滑……
就这样,两人就似在过招一般,标枪主动出击,一灯被动躲闪。虽然一灯始终闭目念咒,可是标枪却没有近得一寸,讨得半点上风。
标枪急得额头上冒了汗,或许是心虚的。自命不凡的他,一向作战素质过硬,就算对付敌对的特种兵,一个人对付五个都不成问题。他有一百种不同地快速致敌殒命的办法。只是这一次,这个跟头栽的有点大。
他心慌意乱,手脚也就变得杂乱。正在此时,一灯突然将紫色小锏向上一举,一股莫名其妙的似振动,又似一种波,还似一股力道,突然从一灯身上向外爆发而出,将他冲击的向后直直地平飞出两米有余,竟然仍能稳稳地立在地上。
只见一股紫色的光从小锏上闪闪发出,只是在夕阳余晖下看不太明显。
一灯改单手为双手,就像古代大臣抱着玉笏的姿势一样,擎在面前偏上方,依然在念着咒语。
难道是向天岂命?
对于道士做法的事,标枪只在电影里见过。今天,他面对着这个现实版的做法现场,当然吃惊非小。
这位前辈一没有穿法衣,二没有设法案,也没有摇摇铃等等这些法器,手里只有一支十几公分长的小桃木锏勉强算作法器,就这样圈圈绕绕,竟然能产生那么巨大的能量。绝对不可思议。
所以标枪惊的呆在当场,忘记了刚才的傲慢与轻视。
一灯正在“忘我境”中,借助桃木锏的法力,对患者们施以祥瑞之光。
“前……前辈,你在做什么?”标枪问道。
一灯虽然闭着眼睛,还是回答了他:“他们的神志已经不清,灵火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昔。我要用希望之光,点燃他们的理智之灯,让他们还有光明可巡。现在我们的希望都在小聂身上,希望她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我只能拖延时间而已。”
“希望之光?理智之灯?灵火?”标枪一头雾水,不停地问着。
一灯已经重回“忘我境”,将自己数十年来积攒的法力尽数施放出来,通过桃木锏的灵力放大,产生希望之光。
他知道,自己法力微薄,目前只能做到指引患者的灵火不灭,让他们的内心不会因为黑寂而恐惧,也就不会丧失理智而发狂。
即便这样,他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而在那些患者意识之中,一片混沌让他们失去方向,失去光明,失去理智,在他们的残存的意识里只有孤独与恐惧,到处是看不清的纷乱的杂光,到处是听不清的刺得头昏耳鸣的噪音,他们所剩的,只有狂暴的警戒,就像被困在布袋中的野兽,正是因为看不清状况,所以更易因为恐惧而发怒、狂躁。
不过,紫光照来,在他们的心中就如燃起一支发着光和热的蜡烛,让他们的恐惧的心里得到一丝安慰。
所以,他们就傻傻地愣在那里,看着那盏蜡烛,不敢移开目光,不敢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