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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学还没上完就被带去格兰苏,因为不靠谱的老爹没办好转学手续,还害他多读了一年小学。

不过小学也好,中学也罢,他其实都没有穿过校服。

格兰苏学院制的校服都要单独花钱购买,一套夏季制服就要一百多镑,于知倦经济还没独立的时候自然是从那个野爹手里要不来这种“非必要”的生活费。

但值得庆幸的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他总算是靠自己赚的钱买了一件学士袍,才没有在毕业合影时看起来太过突兀。

那时候他的倒霉老爹已经跟着不知哪国的女人丢下他跑路了,好在认识了诸葛允白这个像哥哥一样亲切的同胞导师,诸葛允白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给一个因为残疾而无法正常上学的小少爷当家教。

私人家教的薪酬很高,加上于知倦主要负责教数学,小孩儿学的那些东西基本费不着他半点心思,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位小少爷因为长期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而有些性格扭曲。

不过于知倦一直都很有人格魅力,虽然非他本愿,但他好像对十几岁的小孩子特别有吸引力,坐轮椅的小少爷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便愿意和他敞开心扉,甚至经常黏着他。

直到有一年圣诞前夕,屋外下了霰雾般的茫茫大雪。

于知倦那天去得早,想着小孩子都喜欢玩雪,加上最近冰雪奇缘刚刚播出,便在庭院里给小少爷堆了个小雪人出来。

他没想到雪人还没堆完,开门迎接他进屋的女主人突然变了脸色。

夜晚的雪下得很大,被昏黄的路灯炙烤成水泥色的点,像是扑火而死的飞蛾留下的骨灰。

抟得很实的雪球夹杂着石头打在了于知倦身上,小少爷带着哭腔的一声“scram”像是某种风暴的前奏,女主人的咒骂和男主人近乎暴力的驱赶让不明所以的于知倦只得逃离了他们的庭院。

他或许该感谢自己的耳朵一开始就被某块坚硬的雪球砸得嗡鸣不止,除了几声尖锐的chink没再听到更多侮辱的词汇。

那天于知倦一直逃到了另一个街区的公园,耳边的风声才终于干净,那些咒骂才好像再也没追上他。

耳朵和额角挨了两下雪球的重击,加上一路过来吹了凉风还受了惊吓,于知倦的眼前一阵又一阵开始发黑,他能感觉到视线正在渐渐消失,最终只能无助地坐在马路边上等着捱过这阵头疼。

那年他也才十九岁,异国他乡,莫名被砸,还失去了视力,如果不是被诸葛允白及时找到,可能会留下更严重的病根。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少爷的梦想是当滑雪运动员,但也是在一次滑雪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因此心理扭曲,见不得任何人在他面前玩雪。

那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太过粗暴,诸葛允白替于知倦索赔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但拿到手里的钱并不能填平心理上受过的委屈。

于知倦讨厌格兰苏的雪。

他对雪仿佛有着某种执念,又有着某种说不清的无缘。

他是喜欢玩雪的,要是问他童年最快乐的记忆是什么,那一定是和于知义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只是他只玩过一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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