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马天泽这边倒是痛快了,欢喜道人可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一边展动铁牌尽量不露出破绽,一边已经开始琢磨退路了。
这场打斗委实郁闷之极,这姓马的小子简直不按套路走,一点规矩都不讲。出招啥的,毫无招数可言,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可,可偏偏难对付的紧。
更难当的是,欢喜道人每接他一刀,手臂便酸麻一分,气血也跟着涌动,好不难受。
到得后来,更是接上一刀,浑身气血便剧烈翻涌,难受之极。待要施毒攻敌致胜,谁知这小子的灵气,厚重凝实之极,压迫的自己一身毒功丝毫施展不出来,郁闷的不行。
这还不算,这个什么狗屁快刀浪子每次出手,一刀重似一刀,灵气跟他妈见风就长似的,直似无穷无尽,实在快受不住了。
须知习武之人有言,气血翻涌,静卧从容。
意思是剧烈对抗下,只要感到气血翻涌了,就需静卧恢复,否则极易受伤。
可这会儿别说静卧了,身法稍微慢一点都不成。但凡慢上一慢,弄不好就得掉脑袋瓜子。
说不得,欢喜道人只得咬牙苦撑,能不硬抗就不硬抗,实在躲不过去了,才挥动铁牌强行硬接硬架。
俩人这一发力拼斗,罡气四溢,劲风扫过,刮面如刀,犹如刮过一阵大风那般。
原本站在旁边观战的诸人,此刻早就被逼的退到屋角墙边,想夺门而出亦已不能,两大狠人就在当中打斗,万一被掌风带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只得拼命后退,努力贴在墙上,恨不得变成书画挂在墙上才好。
不少人心里直嘀咕,这天杀的快刀浪子,刀气如此凌厉,真给扫上了,还不得当场送掉小命,一命呜呼,驾鹤西游,魂归极乐?
旁观众人尚且如此,那身在场中的欢喜道人所处之难,更是可想而知。
再拆数招,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再斗下去那是非死即伤。可他纵然有心想退,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在马天泽雄浑灵气压制之下,他全力以赴才堪堪撑住,此时就算想开口说话,已是不能。
无奈之下,欢喜道人兵行险着,见马天泽又是一刀劈至,当即凝聚全力迎上,刀牌互斩,发出铛的一声大响,马天泽站在原地没动,欢喜道人给震得连退了五六步之多。
“且住。”可算逮住机会了,欢喜道人急忙喊停,趁机深吸缓吐,调匀内息。
“咋了?服气了?”马天泽一笑,也暂且罢手。
其实马天泽还是经验不够,而且他骨子里,还是属于好人,不够阴险狡诈。
这会儿要是他与欢喜道人易地而处,对方既占上风,绝不会就此罢手,肯定会趁你病,要你命。双方正在争斗,岂能你说战就战,说停就停?
可惜马天泽就不是那样的人儿。这人呐,只有到了事儿上,方能看出本质。
刚才马天泽还一肚子气,咬牙切齿想砍了欢喜道人,可这会儿对方猛然喊停,他下意识的就住手。如此行事,他经验不足固是原因之一,但本性醇厚,非残忍好杀,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不是服了,是我打的口渴,先喝点酒嘿嘿。”欢喜道人口上轻松,实则通过吐纳,他已经感到气血逆行,眼前也有些模糊,知道方才最后一拼,自身已然受伤不轻了。
“毛病真多,抓紧吧。”马天泽倒没琢磨别的,就光觉得他是个事儿逼。
欢喜道人走到门边,提溜起一坛尚未打开的美酒,拍去泥封,举坛齐口,微微倾斜,咕嘟咕嘟连喝了十几口。
“痛快。”欢喜道人轻轻放下坛子,转过身来踏上两步,冲马天泽森然一笑,“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