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带路吧。”
盖戳的地方在梦幻岛中心,那里摆着一张简易小课桌椅。九尾狐沉默地靠在树边,头转向远方。
贺予盖完章回头,觉得好笑,又觉得谢雪戴着这头套是挺沉的,而且以他喜欢欺负人的性格,谢雪越不想他摘头套,他越是想把它弄下来。
于是他见九尾狐把脸转向别的地方,忽然心生一念,悄无声地走过去,靠近了,猛地抬手一摘——
笑道:“谢雪——”
“!!”
怎么回事?!!
被忽然摘了头套顶着一头乱发回过脸来的,哪里是谢雪?分明是目光阴鸷的谢清呈!!
贺予:“……”
谢清呈:“……”
谢教授的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紧抿半晌,最后抬手粗暴地把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抓上去,眼神刺刀般扎向贺予,淡薄的嘴唇下隐约可见雪白齿尖。
他森森然道:“你他妈有病?”
贺总看到是谢清呈,脸色就沉了:“不是,你为什么要钻到这个破布偶里面还不告诉我?”
谢清呈把头套往贺予怀里一扔,皱着眉从这破布偶里面出来。真是难得,精英谢教授向来一丝不苟一尘不染,想不到也会有让贺予瞧见他头发乱糟糟地从玩偶里爬出来的狼狈模样。
“告诉你干什么?一路上说那么多废话,盖完章你就可以滚了。”
贺予不甘心地盯着他:“谢雪呢?”
“她嫌热,让我来替她。……谁一天到晚忙着相亲还要喝太太口服液?”
“……”
贺予对上谢清呈手术刀般锋利的目光,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笑笑:“您别介意。无心之言。”
这是两人警局分别后第一次见面,最初的惊悚完了之后,气氛就有些尴尬。
尤其是谢清呈,他那天泼完贺予后觉得其实也没必要,他一惯是个很冷静的人,那天也实在是情绪压力太大,贺予又刺的他太准,他才失态和贺予吵起来,否则以他的性格,他真的不至于要到和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三岁的男孩子计较的地步。
这时候贺予又和他道歉了,谢清呈捋着乱发的手停下来,语气稍微缓和,打破这诡谲的气氛:“……算了。你今天不是没空吗?”
“……嗯。你怎么知道。”
“谢雪说她问过你,她本来是打算让你替她的。结果你说你今天有事没空,她就没好意思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