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哥。”
见他醒了,守在旁边的陈慢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攥住他的手,急吼吼地问。
“你怎么样?难受吗?还难受吗?”
“……没事。你怎么……”
“我不放心你,问谢雪拿了钥匙,跟你一起回了宿舍,然后我就看到你昏了过去。我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你都39.8了,医生说你炎症高烧,再拖下去得出大事。”陈慢兔子似的红着眼,“你怎么就不吭声呢?你怎么就……就……”
谢清呈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流回体内。
他闭着眼睛缓了片刻,慢慢地转过头。他的手臂是露在外面的,手掌上有酒瓶碎片刺出来的疤,手腕上还有贺予勒出的绳结印子。
他下意识地要把这些耻辱的罪证收回到被褥下面去。
但陈慢显然早就已经发现了,他望着谢清呈:“……是有人打你吗?”
“……”
“有人因为那些视频,因为那些流言,那些传闻所以对你动手了吗?”
谢清呈轻轻咳嗽着:“……你看我像不像被人揍了还无力还手的人?”
“可是——”
“我心情不好,自己伤的自己。”谢清呈声音低哑,这样对陈慢说道,“……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陈慢看上去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但谢清呈不想让他再盘问下去了。
他说:“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买碗粥吧。”
陈慢神思不属,顶着一头乱发出去了。几秒钟后他又着急火燎地回来,原来是神游得太厉害,忘了拿手机。
陈慢走了之后,周围就很安静了。这是急症病人输液的地方,一个一个床位之间用浅蓝色的帘子隔开。谢清呈隐约可以听到旁边病人因为痛苦而轻轻抽泣的声音,他睁着眼睛,忽然间倒也有些羡慕。
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怎么哭过。
这种发泄的权力,似乎从来也不属于他。
喉咙干得像是火烧,嘴唇犹如无水的荒漠。
不知过了多久,帘子一拉一合,谢清呈以为是陈慢回来了,他睁开眼睛——
“谢医生,是我。”
谢清呈:“……”
来人是沪一医院急诊科的一个主任。
主任性子很沉稳,对事情的观察更是细致入微。对于秦慈岩事件,他心里一直就有些和别人不尽相同的看法。
因此他对谢清呈并没有任何意见。
“给你送来的时候,做了些检查。”主任隔着口罩看着他,“……谢医生,你房事还是注意点,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能用这种暴力的宣泄方式解压。”
谢清呈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