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躺在床上,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梦里的门消失了。
他想起了自己不小心坠下楼的事情。
他没有动。没有任何反应。
他还活着啊……他也没觉得有多惊喜。他就那么木然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报道很多,诡异杀人案就是流量密码,什么猎奇的说法都是层出不穷。
贺予之前对这件事还挺关注的,但这一刻从昏迷中醒来,再听到收音机里播这东西,他只麻木地觉得——
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忽然,床边传来一个声音:“贺予,你醒了?”
贺予动了动头,这会儿才发现吕芝书居然在。
她回来了,正忧心忡忡地坐在他的病床边,见他睁眼,忙道:“你之前——”
几秒的寂静后。
贺予开了口,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我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在说这话时,对她的存在报以了一定的神情上的惊讶,然后就木然道:“说了让你别管我,你总是待在沪州干什么?”
吕芝书没有得到她预想中母子见面后温馨的情形,贺予没有对她的陪床感激涕零。
她没想到他一醒来就是这样的口吻,不由地就僵了:“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和妈妈说话呢?”
“那您要我怎么和您说话?一口一个尊称?我现在没这心情。我有病知不知道?我对你们温良恭谦那都是装的,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受不了了?受不了回燕州找贺鲤去,别在我眼前一天天地晃。”
吕芝书顿时气的厉害,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蕾丝透视装,但人又太过丰满,加之被贺予气得颤抖,瞧上去活像是一只颤巍巍的肥硕蜘蛛:“……妈知道从前是妈冷落了你,但你也不至于……你也不至于……”
“我希望您继续对我冷落下去。”贺予眼神冰冷,“我已经习惯了,您明白吗?”
“……”
“请您出去。”
吕芝书还想说什么,贺予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可怖了。
“出去。”
她踉跄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贺继威也回来了,吕芝书下楼的时候,就在客厅遇见了他。
贺继威没想到一进门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被儿子气得掉泪的妻子。
吕芝书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软弱过了。
她走下楼,在沙发上坐下来,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泪,扭着头也不看贺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