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后一张资料档案推给了谢清呈,屈指轻轻敲了敲纸面。
“金秀荷。”
“金秀荷是仁恒中学的校长,王剑慷会来这个学校招生应该不是偶然,他和学校的高层很可能是互通有无的关系。仁恒中学就像一个长期的供应链,你也知道,老师对学生往往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寄宿制的学校。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观察哪些学生是最好的下手对象,哪怕失踪或死亡了,也不会有人替之追求一个真相。”
“既然王剑慷的行为是金秀荷默许的,甚至是助纣为虐的,那就说明王剑慷的所作所为,和金秀荷的利益脱不了干系。他们很可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说到这里,连贺予都有些齿冷了。
可以想象,如赵雪这样的姑娘,历经千辛万苦,十年寒窗苦读,她们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化为凤凰,飞离窠臼。
她们背着破旧的书包,那些书包甚至是用旧衣物缝制改造而成的,她们揣着珍贵的梦想,走向学堂——
可她们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慈善学校”,和她们曾经上过的“希望小学”不一样,等待着她们的是恶魔大张的嘴,要把她们的血肉骨头都吞吃入腹。
“我认为这些失踪的人,很有可能,最后都和黄志龙的影视公司有关。而黄志龙的公司,又或许和成康精神病有关。”
贺予说:“你还记得在成康病院,江兰佩曾说过梁氏兄弟好色,强辱于她吗?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这样假设,王剑慷在沪大就职的同时,因其职务之便,认识了金秀荷,两人一拍既合,从那些学生里挑出最佳人选,假借艺术培训的由头,将她们牢牢控制。”
“这些学生遭受了类似于rn13的药物试验,那种试验……”贺予说到这里,看了谢清呈一眼。
谢清呈英俊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很刚毅,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曾经被病痛折磨到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不得不靠非法试药才能活下去。
“那种试验不是一般人能够忍耐的。”贺予轻声说。
过了一会儿,才接着垂眸道:“她们忍受不了,所以疯了,疯了的女人被送进了成康精神病院,成了他们的合作人梁氏兄弟用以做权色钱色交易的病人。她们在那个病院,如同被判漫长的无期徒刑,直到被他们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
“我甚至相信所有这些被移送到成康病院的人,都已经改头换姓了,时间过去太久,要调查也非常困难。或许沪大的档案馆里正是因为藏着这些蛛丝马迹,才要被他们在成康案之后迅速销毁。”
谢清呈听完这一切,仔细思索了贺予说的所有话,最后挑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事情真的和黄志龙有关,那么胡毅的死是谁造成的?”
“有可能是黄志龙自己下的手。”贺予说。
“不太可能,审判剧组的投资非常惊人,出了胡毅死在道具柜里的事,整个电影拍摄都被喊停了,这对黄志龙而言损失巨大。我不觉得是他。”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性,黄志龙在为非作歹时,惹到了什么人——遭致报复。”贺予说,“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觉得谢雪服用的rn13现在有了些追查的眉目。我觉得往黄志龙的影视公司查,我们会有一个答案。”
“查金秀荷吗?”
贺予摇了摇头:“你对我们这个圈子缺乏了解。金秀荷这个人,无论她当年做过什么,无论我们能不能找到证据,现在她都是得不到审判的。”
谢清呈扬起眉,是一种非常具有攻击性的表情。他似乎非常不爽这种权势滔天罔顾法律的行径。
“怎么,她是有多大的后台?”
贺予淡笑一下:“特别大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