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对病人负责的私人医生。所以,贺予,不行。”谢清呈和他仔细解释了,然后说,“我不能答应你。”
“……”
贺予呼吸微窒,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的窗台上,夕阳刺得他的眼眸一片猩红,他摇摇欲坠。
十四岁之后,他再也推不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了。
这一次,也并无例外。
“回去休息吧。”谢清呈说,“这几天你跟着我,一直也没睡好。”
贺予咬了咬牙,那一瞬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像是要将眼前人困于囚笼,锁于床榻似的。
但他把目光移开了。
他硬邦邦地说:“……你……你不用当真,我没有执着什么,你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医生,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我只是随口问一句。”
顿了一下。
贺予的声音冷而涩:“真要不行,那就算了。”
他说完,沉着脸,拾起自己散了满地的自尊,高傲地,又近乎是仓皇地,转身。离去了。
谢清呈在原地微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贺予一回到家中,就吞了一大把安东尼给他的特效药来克制情绪。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谢清呈给逼疯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谢清呈的喜欢有多可怕。
堪比世上最烈的毒品引发的瘾。
“你为什么非要喜欢他?”他面对镜子,在仿佛笼着血雾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你他妈为什么就是放不下这个人……!!”
明明他当时可以放下谢雪的啊……
为什么谢清呈却不行?
原来他对谢清呈的依恋竟比他自以为的还要深。
在无人处,贺予近乎暴虐地折磨着自己,靠着药,靠着自毁,靠着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惨痛代价,把心里那种随时要将谢清呈擒来铐在自己床上的恐怖念头压下。
不……他不能,永远不能,把自己的病痛,发泄到那个人身上去……
屋内呼吸粗重,贺予面对着镜子里血淋淋的自己,喘了口气,用纱布慢慢地缠上自己淌血的手腕……
然后他打开水龙头,冲掉那刺目的血迹。
他知道自己已经撑到临界,几欲崩溃。痛苦和欲望膨胀地那么厉害,要将他的身体挤得支离破碎。
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既然注定无法与谢清呈在一起,那就必须尽快做一个了断,必须尽快地,把自己的感情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贺予喘了口气,洗了把脸,将刚才嗜血发泄时溅在面颊上鲜红都洗净擦干了,伤口一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