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郑敬风打来的,谢清呈一听这个店的名字就头痛。
郑敬风:“是啊,还是上回那个巡逻交警看见的,我看你挺关心他的,我就给你打个电话,你也知道,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谢清呈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他妈的一年前好像也听见过类似的。
但当时他知道贺予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跑那种地方鬼混去。
现在他可完全不清楚。
这回谁又惹着他了?
谢清呈胸臆中一团火直往上窜,而且老郑后面还补了句——
“小伙子又开一辆新跑车,这回速度开的比火箭还快,下了车又和交警说拖走,他妈的,你说他不会是把人民警察长期当代驾了吧?发什么疯呢,这不来我这儿的时候还好好的吗,哎,你知道他怎么回事么。”
谢清呈气得破口大骂:“我他妈知道什么?我看着这兔崽子就来火!”
挂了电话之后,谢清呈窝了一肚子气,前思后想,还是爹性作祟,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这次他并不欠贺予任何东西了,他不信,也不会容忍贺予再对他做出些什么畜生事来。
思及如此,谢清呈上了辆的士,报了“空夜会所”四个字。
的士绝尘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空夜会所门口又是一贯的豪车如云,美人妖娆的景象。
贺予坐在和一年前一样的豪华顶包内,倚在那张黑色头层牛皮长沙发上,点着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他面前是堆叠如山的香槟塔,周围是一群侍应生在竭力逢迎讨好。
“贺少,我给您满上。”
“您都那么久没来这里了,想您哦~”
会所的女侍应生们巧笑嫣然,妙语连珠,却讨不得他心中半点欢欣,不免有些惶然。
贺少这一来,又是豪掷了大几十万的酒水费,若是不能哄得他龙颜和悦,宾至如归,回头提成不能按价拿到不说,还得遭经理一顿数落。因此领班惴惴的,偷瞄着在一旁察言观色,暗示服务生们去做些什么讨好金主。
但无论她们做什么,贺予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她们要敬他酒,他倒也喝,他甚至不吝与她们调情。只是三两句便骤沉了脸,从温文尔雅地浅笑着,变为阴鸷不已地冷睨着。
没人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来空夜会所的人,一种是为了追求刺激,另一种则是想要追求排场。
前者脸上写满了欲望,后者眼里盛满了虚荣。
贺予好像都没有。
后来,领班想了想,大着胆子上前,去向他推荐更多的侍酒服务员。
贺予一手执着高脚杯,一手支颐,多少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