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像是被一柄看不到的利剑刺了一下,猛地醒了。
他眼里倦怠又朦胧的迷雾散去了。
他想到了自己今天的病检单,想到了自己是男人贺予也是男人,想到了一切……他只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他如梦初醒,想把贺予推开。
贺予却还没回神。
小年轻满腔都是对谢清呈的爱欲,哪有这么容易醒过来。
他还没意识到谢清呈的反常,他尚沉浸在刚才两个人难得的美好气氛中,情难自禁地起了身,撑在了谢清呈身上,把他困在沙发与自己之间。
他温柔又疯魔,痴迷又病态地凝视着他。
“谢清呈……”
低头吻了下去。
谢清呈猛地把脸转开了,贺予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颈侧动脉处。
一吻落下,谢清呈心中似有什么在分崩离析,心弦随着动脉而搏动,他在剧烈的震颤后开始激烈地推拒贺予。
“别……不要,我今天没心情,贺予……贺予你停下来!”
他是真的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
是怕贺予会发现他治疗疾病时在手上留下的铐印?
还是怕贺予看到他颈后的注射红痣重新撕裂,尚未愈合?
还是……
还是怕自己会再不自觉地与贺予深堕其中……怕贺予深埋进他心里的那只蛊虫又要蠢蠢欲动。
他在怕什么?
贺予对谢清呈的瘾太深,男人身上好像有看不见的磁极,吸引着他不断地靠近。他一时间因谢清呈而心中意乱,眼眸迷离,完全没有听进去对方说的话,依旧炙热地吻着他。他觉得他好漂亮,就像一朵只属于他的玫瑰。玫瑰艳丽,危险,带着刺,可他忍不住要摘。
心愈乱,意愈迷。
恶龙吻着花,伸手拥抚着那朵颤栗的玫瑰。
“贺予,你……够了……松手……你松手……”
“谢哥……”
少年没听见,他太沉迷了,眼睛里的每一寸光晕,都能诠释什么叫做用情至深,而情到深处,自然与欲纠葛,贺予不自觉地就要去解谢清呈的扣。谢清呈终于被逼到了极点,忽然挣扎着抽出被贺予紧握着的手,“啪”地一记耳光,又重又狠地打在了贺予脸上。
“……!”
这一耳光太重了,又是那么冷不防,贺予蓦地清醒了,看向打他的人。
谢清呈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和衣扣,竭力隐藏了自己治疗后的痕迹,一双桃花眸混乱又狼狈。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