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这是有多厌憎他,才会这样执着地,想要看他在他面前失态,看他情绪破碎,露出脆弱的脸来。
谢清呈觉得厌倦,觉得索然无味。
最后他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什么,推开了碗筷,起身。
“怎么了?”
谢清呈无甚表情地看着他:“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
“这饭吃的没意思。你觉得有意思吗?”
贺予打量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候,谢清呈放在桌上还未拿走的手机忽然震铃响了。
贺予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人。
——
“陈慢”。
贺予缓缓抬眼,微微一笑,那笑容说不出是平和还是危险:“其实这才是谢先生你这么急着离开的原因吧?——谢先生急着赶下一场,要见你的陈衍陈少爷?”
陈慢这通电话原是意外,但谢清呈与贺予对视着,忽然就非常不想说出真话。
贺予与谢离深纠缠不清,他也不肯兀自衰败孤独,免得让贺予看来,好像是自己在执着地等着什么人——他不愿如此惨淡。
谢清呈于是没有回答。
“……”他不说话,贺予就当他默认了,于是那杏眸忽然深得像汪洋,见不着底,“……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
谢清呈看着他:“这是我的私事。”
这句话说完,有那么一瞬间,谢清呈仿佛从贺予的眼睛里看到了怒火腾燃而起,可贺予随即把视线转开了,盯着桌上的摆饰看了一会儿,然后端起红酒,晃动着里面残存的血色。
青年将那红酒饮血一般,一饮而尽。
然后放下酒杯。
“那我真是要恭喜你了。一大把岁数了还能找到陈公子那种条件的年轻人谈恋爱。”贺予复又抬起眼来,已是笑吟吟的,“陈衍口味还真是够重的,你看你都奔四了,还是个残废,面色憔悴,形容枯槁,谢先生,他吻你的时候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话说得尖锐至此,谢清呈就再也没有什么回寰的余地了,他愈发沉默,微抿着嘴唇。
贺予接着道:“其实你也让我很意外,我记得以前你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同性的,还是个性冷淡。怎么这两年变了这么多。”
谢清呈:“……”
见他仍默然不语,贺予眼波阴寒,笑容里的讽刺更深,居然连风度都不要了:“是不是我以前把你调教得太好,让你一天没了男人都不行了?就陈公子那样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他能让你感到满意?能让你快乐?……可笑,你真是年纪大了就不挑,什么人都能凑合了,你难道不会觉得他很没用,很没趣儿吗?”
谢清呈看着贺予言笑晏晏,但实则已经非常失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