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的科研能力远在正常社会之上,要做出这样的效果很容易。”
谢清呈说:“你关了吧。”
“……”
“我看不到什么海底,我只看到了一屋子的血。”谢清呈色薄的唇间漏出冰冷的音节,“我父母的,你母亲的,卢玉珠,蒋丽萍……所有那些因为段闻的曼德拉组织而死去的人的血。”
谢清呈说:“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对他的仇恨一笔勾销。”
贺予的神情终于变得非常阴郁,他说,“……谢清呈,是你把我亲手推向他们的。你现在轻描淡写地说什么一笔勾销?”
谢清呈没有接话。
一直等贺予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他才忽然道了一句:“贺予。”
贺予停下脚步。
“你知道吗。”
“嗯?”
“其实我宁愿你那时候死了。”谢清呈顿了顿,还有后半句梗在喉咙中。
——然后,等我整理完老师的著述,我便随你一起去。
这句话太脆弱了,聚在胸腔里,羸弱得一时无法从喉间诉出,谢清呈就顿在那里。他看着贺予的神情,望着贺予的眼睛……良久之后,那种令人心如刀割陌生的感觉,终于让他孤注一掷地想把这句话说出去。
可就在这时,贺予倏地浅笑一声,笑容讽刺里带着些痞。
贺予说:“我自然知道,你早就警告过我的,如果我敢为了达到目的伤害别人,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这句正义到了极点的话,我这三年日思夜想,怎会轻易遗忘?”
“……”谢清呈的嘴唇微微颤抖,最终紧抿上了。
那几个已经汇聚在喉头的字,忽然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口。
贺予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公正无私。也许当年陈衍他们要你亲手杀了我,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吧。”
谢清呈木然望着他。
那半截未说的话,完全作烟云散了。
贺予离开了,脸上笼着的,是近乎忍到了极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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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现在其实随时都可以走的,贺予没有把他的门反锁,并非软禁。
只是贺予的那些保镖太烦人,他只要外出就走哪儿就跟哪儿,谢清呈试过一次,在贺予去公司时下了楼,径直走到别墅门口,没人拦他,但管家前后问他去哪儿,还要坚持将他送上车。